香?。≡趺床幌隳??但凡是個人,沒有不愛吃油的,這東西和糖一樣,香得是不講道理的,更何況是在油里充分地吸飽了,疏松多孔的年糕,再澆上熬得熱騰騰的紅糖漿?
這味道對于味蕾的沖擊簡直是霸道的,一拳就打進了腦海深處,叫人吃過一次就再也忘不了,有些土人甚至吃著吃著哭了起來——他們沒有辦法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了,因為信仰知識教,他們居然能享受到這樣的美味,毫無疑問,在這一刻他們已經(jīng)走得比多少祖先都要更高得多了!
哪怕是漢人們,吃著這樣的點心,心里也不乏震動,不年不節(jié),只是為了慶祝一下棕櫚果的豐收,就把油鍋從早開到了晚……
自然,他們也知道,這樣做的花費比在老家少多了,所以不能說東家浪費。只是正因為如此,心中才更是五味雜陳——越是看著東家那種司空見慣的神色,心里便越是說不出的翻騰:張阿定這些東家,還有來蹭飯的張安等人,對于這些炸物也只是淺嘗輒止,他們彼此談笑著,回憶的卻是在買地吃炸雞的事情——在買地,炸物是常見的,甚至還有炸雞這樣的東西,隨意廉價的出售,東家這些沒有什么根基,必須到南洋來闖蕩的年輕人,也能時而吃上一兩次的!
這是什么樣的生活啊?就是在敬州城里,能過上這種日子的人又有多少呢?如果說,范老實他們從前消息閉塞,不知道買地的百姓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可族里、州縣里總不會都是他們這樣閉塞的人吧?范老實他們現(xiàn)在會讀報紙了,便是知道,讀報的人,耳目的靈通根本是不識字的人完全無法想象的。要說之前敬州沒人知道買活軍的日子這么好,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既然知道,那……那之前買活軍來的時候,如何還說著要打買活軍?
在買活軍治下,連他們這些罪民,在偏僻的南洋都能過這樣的日子,華夏本土的百姓呢?日子豈不是只有更好的?
如果,如果范家人,如果敬州的百姓,沒有和買活軍打仗,客戶人家就先分家了,他們留在了華夏,遷徙到云縣那附近去也好,去廣府道平原些的地方找個活計也罷……他們的日子豈不是比現(xiàn)在還強得多,且不說吃食上,學(xué)習(xí)上,就說之前一年多那顛沛流離低頭做人擔(dān)驚受怕的苦,完全都是不必受的了?
他們不懂得這個道理,族長們,城里的老爺們難道不懂嗎?
是誰奪走了他們本應(yīng)享受簡直讓人無限向往!的好日子?讓他們承受了這樣的苦難?
是六姐?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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