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寫的詩，”她輕聲解釋，“是我家鄉(xiāng)……一位詩人的?！?br>
        薛意沉默片刻，終于問道：“你……究竟來自何處？”

        “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齊雪望著月亮，聲音飄忽，“遠到千里馬也跑不到盡頭?！?br>
        她問薛意是否相信。

        “信。”他答得沒有半分猶豫。這些日子，他常看見齊雪望著遠方出神，那就是尋找故鄉(xiāng)的模樣。

        他的話打開了某個閘口。齊雪開始描述那個“故鄉(xiāng)”：夜晚亮如白晝的燈火，高聳入云的“鋼筋水泥大樓”，翱翔藍天的“鐵鳥”，天下事頃刻間便能傳遍每個角落……

        “在那里，我叫齊雪，想通過考試謀個安穩(wěn)生活，卻屢屢碰壁。在這里，我還是齊雪，依然一無是處，”她的聲音哽咽，“沒有你，我什么都不是?！?br>
        薛意沉默了很久，久到齊雪以為他無法接受這匪夷所思的事實。

        最終，他卻只是伸出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下頜輕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堅定：“在那里也好，在這里也罷，你就是你。一朵花，與風(fēng)雪斗爭失敗了，也依舊是花；即便被人堪折，也依舊是花?！?br>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小心翼翼：“所以……你不會再回去了，對嗎？”

        他怕她離開，更舍不得她如此難過。

        “暫時……不打算了?！饼R雪吸了吸鼻子，“昨日在書院，與那祝公子多言，也是因為他好奇我的家鄉(xiāng)，我便忍不住多說了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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