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隨是初來乍到,卻也不結(jié)仇,賓客幾乎是溪口村的家家戶戶,待送走所有人,薛意已經(jīng)醉得有些不省人事,齊雪敬酒時是以茶代替,故而除了勞累尚為清醒,她費力將薛意扶到床邊,讓他安穩(wěn)躺下。他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想來是穿著厚重的婚服忙碌整日,又被灌了太多酒的緣故。
她小心翼翼地為他褪下婚服外袍,動作輕慢,生怕觸碰到那兒讓他受痛。只剩下那件白色的里衣時,她的手指頓了頓。柔軟的布料之下,隱隱透出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輪廓,像無聲的烙印。心疼與酸楚的情緒折磨著她內(nèi)心,不由得鼻尖發(fā)酸。
見他好像仍然覺得熱,神情有些難耐,齊雪起身去尋來一把舊掉的草扇,坐在榻邊,輕輕地、一下一下地為他扇著風(fēng)。
燭火早已燃無,清冷的月光過窗朦朧地勾勒他的側(cè)臉,不見平日在外的冷峻與警覺,此刻的他,眉心舒展,呼吸平穩(wěn),竟有種孩童般的安然。齊雪看著看著,不禁有些癡了,目光細細描摹過他挺拔的眉骨,仿佛要將這容顏一絲不差地鐫刻進腦海。
困意漸漸襲來,她握著扇柄的手慢慢垂下,最終伏在榻邊,沉沉睡去。
……
次日,齊雪在格外安寧的氛圍中醒來。
一睜眼,便撞入一雙含笑的深瞳。薛意不知何時醒了,如今是他正用手臂支著頭,側(cè)身看著她,目光清明而溫存,帶著一種不再加以掩飾的、敞亮的笑意。
齊雪微微一怔,下意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他……他怎么沒去干活?往常這個時辰,他早該在院里忙碌了。
薛意興許能讀懂她的心思,唇角彎起的弧度更深了些,聲音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卻異常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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