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將粥食放在桌上,雙手托腮等待,興許是傷口牽扯之痛,這衣裳薛意一換便是近半個時(shí)辰。
齊雪自知不能去擾,看著碗里的粥熱氣漸微,心下懊惱:早知他出來得這樣遲,方才就不急著把粥吹涼了。
等著等著,疲憊與一夜未眠的困倦襲來,她竟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薛意開門出來時(sh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齊雪壓在臉頰下的那只手,方才熬粥時(shí)粗心,指尖處被燙得紅腫,甚至泛出紫痕。
隨后,他才看見那碗涼得差不多的粥。他走過去沉默地坐下,動作很輕地吃了起來.
吃完粥,他取來薄被披在她肩上,隨后便出了門,去向王奶奶報(bào)聲平安。
走在路上,兩旁偶有村民遇見,皆笑著給他道喜,不知哪里瞧出他明日婚娶,今天“容光煥發(fā)”的模樣。他點(diǎn)頭回應(yīng),近乎溫?zé)岬母惺苈溆姆俊?br>
這并非他多么喜愛身旁即將有的娘子,而是這喧鬧樸素的祝福,這被當(dāng)尋常村夫看待的瞬間,讓他這浮萍般的存在,仿佛笫一次觸碰了岸邊的濕土,像個人一樣活著。
到了王奶奶家,老人見他步履仍有些許不穩(wěn),心中愧疚十分,拉著他的手又是連勝道謝,言語間將他視作心肝、親人,情急之下恨不得將其認(rèn)作干兒子,說著將他拉進(jìn)里屋,從一個落滿灰塵的舊木箱底,珍重地取出一套華美無比的嫁衣,歷經(jīng)歲月變遷依舊色澤明亮,刺繡精致非凡。
“這嫁衣,跟了我半輩子?!蓖跄棠瘫揪蜏啙岬碾p眼更顯霧蒙蒙,“原想給我閨女出嫁穿……四十三年前,她為了救一個跳河的苦命寡婦,倆人都沒上來……”她又取出另一套相配的男子婚服,同樣氣度不凡?!霸缟衔腋彘L說好了,村里的公用喜服你們無須去拿了,穿我這個!”
另一頭,齊雪被人搖著叫醒。原來是村里幾個交好的小姐妹來了。這十幾日,她們常來找齊雪,感情早已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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