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解釋這“習(xí)慣”從何而來，也沒有必要解釋。那是六年前，她一遍遍走過的軌跡：早早來到，守著香火，看著親人們忙亂，看著時間像一塊石頭一樣沉下去。

        宋佳瑜沒有追問。她徑直走向門外的長凳坐下，長腿交疊，姿態(tài)松弛，卻保持著某種天生的優(yōu)雅。她從包里掏出手機，點開屏幕，指尖停留片刻后又收了回去。

        陳知在她對面坐下。

        風(fēng)吹過來，帶著泥土和紙灰的味道。宋佳瑜抬眼，看見陳知正凝視著她。那種目光并不是普通的注視，更像是一種專注得過了頭的探究。她心里微微一緊，卻依舊笑著打破沉默：“陳nV士，您也在這里長大嗎？”

        “是的?！标愔p聲應(yīng)。她的眼神沒有移開，“我在這里長大，也在這里……失去一些人。”

        宋佳瑜的神情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平靜。她換了個話題：“我昨天見了很多親戚。其實他們大多對我很陌生，我也對他們陌生?！?br>
        “他們只是想從你身上找一點熟悉感。”陳知說，語氣溫柔得近乎憐惜，“你和她，確實很像?！?br>
        宋佳瑜愣了愣。她聽得出來，這“她”并不是指任何泛指的“姐姐”，而是指一個具T的人，一個曾經(jīng)活生生在場，如今只留在別人記憶里的“宋佳玲”。

        “我知道自己和她長得一樣?！彼渭谚さ恼Z氣平直，“但我不是她。”

        她說這話時，眼神g凈，語調(diào)堅定。

        陳知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一扣。她垂下眼，唇角帶著幾乎不可察的笑。她當(dāng)然知道宋佳瑜不是宋佳玲?？伤サ膱?zhí)念，讓她的心里暗暗響起另一個聲音：你可以不是她，但我會讓你成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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