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牙關打顫,狠命喊出一句,“不!”
可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的死牢里卻傳來一道笑聲,滄桑而喑啞,仿佛來自阿鼻地獄。
林清的顫抖遽然停住,在莫名的熟悉中抬頭。
“呵呵……你也有這一天吶……”
鐵鏈聲響,黑暗中一人蹣跚朝他走來。林清循聲望去,只見欄桿后的隔壁牢房里幽幽現(xiàn)出一道鬼魅般的蒼老身影。林清眨了眨眼,視野清明時,他看到了須發(fā)皆白、形銷骨立的故人。
酈徑遙身著單薄囚衣,四肢都被拴上鐵鏈,眼底現(xiàn)出癡狂的精光。
“你,林見善,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哈哈哈哈!”酈徑遙笑得猖狂,抓了欄桿,幾乎仇恨地喊道,“林安晚?我聽見了,他們說你叫林安晚,你是林可言的兒子!你竟然是……林可言的兒子!哈哈哈!我輸?shù)牟皇且粋€微不足道的藥商之子,而是林可言的兒子,不虧!不虧!可是,你以為是你打敗了我嗎?”
酈徑遙推搡著牢門,大叫道:“你以為是你打敗了我嗎!”
“你以為你是靠著自己能力,打敗我酈依的嗎!”酈徑遙兀地嚎啕起來,驚詫了林清:“你我不過就是這世間的兩只蟲子罷了,你我不過就是他手里的兩枚棋子罷了!圣命,就是天命,就是你我的命!可比起你這罪臣遺黨,我酈依,再佞再貪,對他也是忠心,可我就這么被放棄了……我酈依,就這么被放棄了……倘若他真有選擇也就罷了,可你又來了,我不懂了……我不懂了,這一切有什么意義,有什么意義……”
憤怒的叫喊幻化為癲癡的喃喃,酈徑遙的目光也無法集中在林清身上了,他拖著鐵鏈,又爬回到了他的牢獄深處,化作一只蒼老蟲豸,茍活在這永生無光的角落。林清愣住了,一時風光無兩的工部堂官,竟然短短一年,就變得這般癡傻?
詔獄,地獄也。
“哈,”林清含淚搖頭,“可我林安晚,偏偏要從這地獄里活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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