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Y在基隆港口,是帶著咸味的海風,日復一日,能將最鋒利的棱角都吹拂出磨損的痕跡。
十年,足以讓一座城市在陣痛中換上新的面孔。日式的街町名被徹底改換,舞廳換上了新的招牌,黑市的交易轉(zhuǎn)入更深的地下。唯一不變的,似乎只有沈婉如那間像是被時光遺忘的裁縫店。
店門上的風鈴早已不再響,門板也因常年Sh氣而有些變形,推開時會發(fā)出悠長的「吱呀」聲,像一聲嘆息。
這天午後,店門又被這樣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男人,坐在一張舊式的輪椅上。他穿著一身漿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頭上戴著一頂壓得很低的鴨舌帽,臉上還架著一副遮住了大半面容的墨鏡。
他沒有立刻開口,只是C控著輪椅,在店里緩慢地轉(zhuǎn)了一圈。目光從那些掛著的旗袍半成品,滑到角落里那盆依舊青翠的艾草,最後,落在了縫紉機前那個安靜的背影上。
沈婉如正在縫制一件衣服。十年歲月,在她眼角添了幾道細紋,發(fā)間也藏了幾縷不易察覺的銀絲,但她的背脊依舊挺直,握著針的手,也依然穩(wěn)定。
她手里的,早已不是那件象牙白的嫁衣。那件衣服,在她完成最後一針後,便被她裝進一個樟木箱,沉入了店鋪最深處,像埋葬一個秘密。
此刻,她縫的是一件尋常的藍布衫,針腳細密,安詳?shù)孟裨诔瓕懸徊拷?jīng)書。
輪椅停在了她的身後,男人似乎只是想這樣靜靜地看一會兒,然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他不愿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
然而,縫紉機的踏板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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