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她留下兩雙筷子，借口去拿些酒，便出去了。

        夏金瀾卻反復回味蕓香說的最后四個字：“先苦后甜，先苦后甜。”她開始反思自己是否過于執(zhí)著于功名，回頭看看，家中父母因為自己考學的事情已經(jīng)變賣家產(chǎn)，母親還臥病在床，自己卻仍然一心只想著圣賢書?；蛟S，自己真的太過自私了。

        夏金瀾的這一番自我反省讓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她拿起筷子問方玉竹：“玉竹姐，這苦瓜我可以先嘗嘗嗎？”

        方玉竹原本被夏金瀾的話氣得夠嗆，現(xiàn)在看她這樣輕松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有些沒好氣地說：“吃吧吃吧?！?br>
        夏金瀾夾起一片苦瓜放進嘴里，剛?cè)肟跁r她緊皺眉頭，但很快便舒展開來，心想，如果自己能夠改變現(xiàn)狀，也許也會像這苦瓜一樣，先苦后甜。

        她放下筷子，對方玉竹認真地說：“玉竹姐，你說得對，只是我這不會手藝，如果要找活計，我能做些什么呢？”

        方玉竹看到夏金瀾突然有所領(lǐng)悟，心里對她的印象稍微好了幾分，語氣也不再像剛才那么嚴厲，淡淡地說：“你可以利用你識字的本事啊，去鎮(zhèn)上給人當個賬房先生也可以，或者在我們村里當個教書先生也行?！?br>
        夏秀才聽到這些話，仿佛被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她意識到自己過于執(zhí)著于官場，覺得如果不能在官場有所作為，自己就一文不值。但現(xiàn)在看來，情況并非如此。

        她看著方玉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欲言又止地望著她。

        方玉竹感到有些別扭，因為一個不甚相熟的人這樣盯著她看。她換了一種語氣問道：“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夏秀才聽到這個問題，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尷尬地說：“剛才蕓香姑娘端來了這道苦瓜，說了一句先苦后甜。這不僅僅是說這道菜，也適用于過日子。如果我不做些改變，只怕還不如這苦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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