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人臉色煞白,她敢給皇帝戴綠帽,卻怕在人前被剖腹取子,她哭求著伸手去抓太子華貴的衣擺,還沒碰到就被小來公公抬腳踹開,骨碌滾下臺階,撞到了裴溪亭腿上。
裴溪亭被撞得后退了半步,低頭看了眼女人滿臉的淚,突然說:“聽聞陳少卿家學清明,治家嚴謹,家中兒女各個端方知禮,若知道貴人被無恥狂徒蒙騙,從而犯下大錯,不知該有多痛心,恐怕萬死不足以謝罪。”
他這話看似是威脅陳貴人說出奸夫以保全陳家,力道卻溫柔得很,不如說是提醒。此外,裴文書心腸好,不僅把主動和人私通的陳貴人定性成不慎被蒙騙的,還要替陳家說說好話,撇撇關系。
小來公公聞言瞥了眼裴溪亭,顯然沒想到殿下身側會有這樣不知分寸的人。
陳貴人伸手拽住裴溪亭的衣擺,裴溪亭沒有踢開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她在那雙眼中逐漸清醒,聽懂了他的話,突然轉頭跪行到階前,磕頭道:“是上官明,是他!父親為官半生,縱沒有高功,也恪盡職守,從不懈怠,是我對不住他的恩養(yǎng)教導,對不住陳家家訓,請殿下只殺我一人,不要牽連父親,牽連陳家,求殿下求殿下……”
陳貴人痛哭流涕,額頭一下一下地磕在階上,太子不為所動,把裴溪亭看了兩眼,似笑非笑,“你很好?!?br>
裴溪亭知道自己不該擅自插嘴,捧手說:“卑職知錯,請殿下責罰。”
“裴文書心懷慈悲,有什么錯?”太子說,“你既有見解,就替我處置了她,如何?”
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此時該跪地求饒,請?zhí)拥钕律鷼Q斷,裴溪亭手心冒出汗,卻對上陳貴人的臉。
那額頭開了花,血濺了一臉,糊著眼淚,看著著實凄慘狼狽,但仍然掩蓋不住花一樣的好年紀。這花在嬌艷欲滴的時候被挪了盆,松了土,結果再沒有陽光雨水滋養(yǎng),只能在華貴卻陰暗的角落逐漸委頓在地。茍延殘喘時,它探出花瓣勾住過路的園丁,膽戰(zhàn)心驚又無知沉迷地吸食著唯一的活人氣,“啪”,它還是要碎。
好似被刺中了眼睛,裴溪亭挪開視線,抬眼對上太子的目光,那目光說不出來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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