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指了指腦袋,說:“覆川兄若來得早,請?zhí)崆罢胰说进x鴦館的青鈴鈴那兒說一聲,我去別地兒借爐灶做?!?br>
“裴老板為了一單生意,真是努力?!备泊ㄕf。
“生意就是一單一單做起來的,況且若這一單做得好,說不準就能多覆川兄這么一位回頭客呢。鄴京貴人多,我這樣的小魚小蝦不求大富大貴,只想做點不賠本的小買賣,不愁吃喝,悠閑半生?!迸嵯@氣,“但做小生意,也是要本金的。”
他話里有話,覆川明了,“你打算從我身上薅出本金?”
裴溪亭敞亮地說:“覆川兄在梅府來去自如,想必是位大人物,身上掉根金線就夠我的本金了。機會嘛,有幸遇見還不夠,要勇敢爭取啊?!?br>
覆川看著裴問涓的眼睛,對方也直勾勾地瞧著他,瑞鳳眼掬著清泉水,表面清潤卻不能見底,微漾的笑意也不知冷暖。
——一只居心叵測的鳥兒,不甘心被籠子關(guān)押,又暫時打不開鎖鏈,于是內(nèi)斂又大膽地向過路的貴客展示自己光輝漂亮的羽毛和大方喜人的性情,試圖攫取視線,借力打力。
覆川下頜微抬,本就幾乎要比裴溪亭高小半個頭,此時更顯得居高臨下。他凝視片晌,沒有錯過“裴問涓”的睫毛在那一息之間因為緊張而微微打顫的細小動靜。
——膽大心細,卻還不夠老練。
腕上的黑琉璃念珠滑落入手,覆川輕輕摩挲一二,覺得裴問涓的眼珠很像它,晶瑩剔透,又清光熠熠,但并不純凈,藏著算計和狡黠。
廊下安靜下來,夜風(fēng)簌簌,月離于畢,滂沱之兆。覆川收回目光,說:“我有天下至美的薔薇露酒,端看裴老板的手藝值多少了。”
“我盡力?!迸嵯抑男慕K于落地,側(cè)手示意,“若覆川兄不嫌,這幅拙作就當(dāng)作你我初見的禮物,也算個信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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