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之水并非如預感中那般冰涼刺骨。它更接近某種溫泉,溫度恰到好處,給瑟瑟發(fā)抖的軀體帶來難得的一絲溫暖。
張玄沄稍稍穩(wěn)定心神,暗自祈禱情況并沒有那么糟糕。
他揮動雙臂,雙腿撥水,努力在水下維持平衡,同時四下打量。
阿波就在張玄沄的不遠處與血水搏擊。他的游泳技術(shù)顯然不如張玄沄,只能以最原始的狗刨的姿勢,仗著自己得天獨厚的肚腩優(yōu)勢,在水里沉沉浮浮,活像一只大胖餃子開了鍋。
張玄沄迅速別開視線,不忍直視。
其余人的境況竟還不如阿波。其中最慘的莫過于那個中年男人。早在落水那一刻,他就從昏死狀態(tài)醒過神來,此時尖叫著、掙扎著,四肢并用,瘋狂扭打,鬧得水花炸開,血水四濺,好似活魚下了油鍋。
覆在中年男人身上的血水仿佛格外黏膩沉重,一個浪頭打過來,壓得他腦袋朝下,上下顛倒,久久無法浮出水面,只余下水面一連串急促的水泡。
眼見著他即將沉入河底,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大手從旁伸了過來,一把拽住中年男人的衣領(lǐng)。霎時間那手臂青筋暴起,主人猝然發(fā)力,拔蘿卜似的將中年男人連人帶泥拔了出來。
好心救人的正是李山吾道長。
一接觸到空氣,中年男人猛吸幾口氣,用盡全力劇烈咳嗽起來,繼而哇哇大哭,鼻涕眼淚甩得到處都是。
李山吾嫌惡地撤開手臂,艱難地往旁游動了幾步。別看他還有余力救人,李山吾道長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他身上早已不見了原本端方君子的那副做派,五官扭曲到近乎猙獰,顯然也接近體力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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