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非換了盆新的熱水回到房中,見沈星遙已換了干凈的衣裳,抱著棉被躺下。
她的眼角還掛著淚,似乎剛剛哭過,額前沾染的灰塵也未完全擦拭干凈。凌無非沒有多話,只是靜靜走到床邊,放下新盛來的熱水,換了條干凈的毛巾給她清洗擦拭。
沈星遙盯著他的眼,什么話也不說。腦中萬千思緒流轉,只覺好似回到了七年前的玉峰山腳的初見。
同一個人,同樣的眉眼,頜角輪廓褪了稚氣,不再似少時那般圓潤,目光卻看見仍舊清澈明亮,恍若少年。仍有當初的溫柔赤誠,唯獨沒有那堅定執(zhí)著的愛意。坦誠得好像一面鏡子,一眼便可窺破他的心。
她動了動唇角,笑不像笑,哭不像哭,滯留在眼底的淚顫搖著,凄哀的眼色,仿佛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沾著細密汗珠的眉,也似蒙了霧的山。心里好似有陣風,貼著空曠的四壁,冷冷清清地刮過,越來越?jīng)觯瑳龅綉{空生出倒刺,像猛獸的舌,舔一層,薄一層,涼得刺痛,鮮血淋漓。
眼前的他似乎也捕捉到了她深藏眼底那一抹沉重的哀傷。如有千斤之重,壓得他有那么一瞬喘不過氣來??呻鼥V朧的,這窒息之中,又隱約浮掠過一絲心疼。這點微妙的感覺,令他內心慌亂不堪,愈覺對她不住。
凌無非幫她梳洗干凈頭臉,立刻將毛巾丟回銅盆,倉皇背過身去。
他這才有空收拾自己,一番梳洗整理后,吹了燈,換上干凈的衣裳,回到床邊,在她身旁躺下,卻覺身旁人靠了過來。
凌無非沒有猶豫,伸手擁她入懷。
“就只有這樣了?”沈星遙的話音極輕,近乎飄渺。
凌無非一時哽住,不知如何作答。
“我知道你盡力了?!彼皆谒叄÷曊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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