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天的課程了,但也非常的實用,同樣是外番培訓營專供,主要是因為大部分外藩遷移人口,算數(shù)都是很大的弱項,不像是一般的漢民,趕路時多少能把簡單的加減乘除,以及九九乘法表給教會,外番的人口要先學漢語,再學算數(shù),進度是比較慢的。
就說培訓營這里吧,能夠算明白賬的,很多都是出嫁了的聰明福晉,若是不聰慧,就算做了福晉,也只能依靠手底下的漢人賬房的也有。一般的格格在家?guī)缀鹾苌儆薪佑|到數(shù)學的途徑,昨兒買貨的時候,貨郎怎么算她們就怎么給錢,有些甚至不會湊鈔票的面值,打開了荷包,掏出一疊紙張來,叫貨郎自己拿錢找錢。
這還好是買地,大家都很守規(guī)矩,昨天還真有培訓營的管事來查看收條,檢驗價格的,不然,那真是被人坑了都不知道。佟佳大格格這會兒就感覺,南下也沒什么不好的,若是和敏人打交道,根本不可能如此放心。她今天已經(jīng)在試圖跟著貨郎的報價和稱重,來練習算賬——總不能將來連菜都不會買,幾塊錢的賬都算不出來吧!買地這里也沒有蓄奴的說法,她們都是光身過來的,平時在身邊幫助的包衣家下人,全都沒帶,離開培訓營以后,想要獨立生活,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這叫什么?好吃嗎?”
“這是炸雞腿,是嗎!這個呢?姐姐,你的漢語說得好,你問問這個雞腿上黃黃的一粒一粒是什么,我瞧著怎么那么脆口呢!好吃嗎?”
生澀簡短的漢語,還有急促的女金話,在營門口來回橫飛,少數(shù)幾個比較有語言天賦的女眷,被支使得在幾個隊伍里跑來跑去,就算自己的吃食已經(jīng)買好了,也不能休息,不過好處也有,大家買了的小吃,都給她們嘗一口。營地門口今天來了二十多個小販,可即便如此,每個貨郎面前也都是排著長龍,并不是簡單地把總人數(shù)除以二十——每家賣的吃食不一樣啊,在這家挑選了自己想要的,難道就不想看看那家的貨嗎?
譬如說炸雞腿,這東西雖然昂貴,要二十文一個,價格算是偏貴的,可吃在嘴里,嘎嘣脆,咔滋咔滋的,一聽就香,賣炸雞腿的貨郎面前,眨眼間就排出了十幾個人去,基于對這份美食品味的信任,便是他賣的其余美食,大家也都愿意嘗試。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特有的賣點,譬如昨天就來了的那個年輕,他的生意依舊是最好的——第一個,他昨天就來過了,賣的東西也很好吃,婦女們似乎還是喜歡從熟悉的商人那里買東西,尤其是現(xiàn)在還有點兒驚弓之鳥味道的女金新移民;
第二個,他長相不錯,叫人看著開心,而且很有禮貌,昨天他來賣貨的時候,有一些年輕的大姑娘已經(jīng)穿上了短袖衫,見到了陌生的外男來賣東西,她們不是不緊張、不害羞的,畢竟,不管此時江南、京城的敏人,在夏日是否也流行穿著輕薄短小的衣衫,但對女金婦女來說,這還是她們?nèi)松谝淮伟迅觳猜对谕忸^那!
但是,這個貨郎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的變化,對著富察氏的老姑太太也好,對著穿了短袖,年方二八的小福晉大格格們也罷,他的表情、談吐都是非常一致的,甚至可以說,對于裸露的胳膊,完全和沒看見似的,該干嘛就干嘛——這樣的感覺,顯然是最能讓女眷舒服的,不管是買地的、敏地的還是女金的女眷,在這樣的漠視之下,似乎都感覺自己獲得了充分的自由。
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那無非就是買地的女眷已經(jīng)完全習慣了這種自由,甚至對于一些敢于侵犯自由的下流潑皮,她們是直接上手扇回去,用言語呵斥的,而女金的婦女們,才剛獲得了這種解脫,還有些小心翼翼,甚至因此對于這樣禮貌的男人,滋生出不少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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