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有這樣的思量,方仲賢如此一吩咐,自然更加喜出望外,便把銀兩取走,兜在懷中和栓子出去了,方仲賢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港口人流之中,也是忖道,“還好這是在買活軍的地界,若是在旁的港口,可不敢讓他和新結(jié)識的朋友就這樣走遠(yuǎn)……我自然是要跟去的,便是殺人越貨,好歹也死在一塊兒,否則,若密之一去不回,留下來這些人的日子還怎么過?”
想到這里,忽然意識到這等于是在夸贊買地的治安,心下不由又掀起愧意,但轉(zhuǎn)瞬間便被壓下去了,方仲賢想道,“不管怎么說,買地這里有盛世之像是眼見得到的,我倒也不比自欺欺人、閉耳塞聽,知己知彼方是正道?!?br>
她上船時便一早是看好了的,船上走廊那里有報刊架子,可以任由乘客取閱,便走去登記了名字,房號——甚至因為是個女性船員在看管,雖然出了房門,但竟連冪籬都沒帶,一走出門居然有種赤身**的感覺,但只看周圍乘客人行匆匆,根本沒人留心她,片刻竟也就習(xí)慣了!
如常和船員說了幾句,取了用木夾鎖好的報紙,回到房間中,又拿出一本小簿子、鉛筆,慎重放在手邊,將那報紙仔仔細(xì)細(xì),一字一句研讀起來,忖道,“一寸光陰一寸金,一刻也不能浪費,船開以前,要把這報紙好好看了,為密之籌劃出一條買地最急缺,前途也最廣闊的大道來,再有,若我不想做個教師了事,也要看看買地這里,什么差事最是有里有面……教師?教師能掙幾個錢!教師能買得起馬車么,這功名利祿,便是套在馬嘴上的籠頭,我方仲賢本已是個無用廢人,只能風(fēng)花雪月了此殘生,卻不料臨到老了,到底還是被籠頭套上,落入這十丈軟紅中來……”
想到這里,也是不無感慨,暫且托腮望向遠(yuǎn)處,只見寬廣江面上,帆影點點,往來自如,極是闊朗灑脫之景,方仲賢注目其中,也不由得逸興湍飛,煩惱為之一空,沉浸良久,心中方才突地一動:“這信江,我們也曾來過的,那時還是夏季,水面可有如此寬闊,航道可有如此平整?”
“這……這難道是買地疏通航道的功勞?在信江竟已有了這樣的成效?”
“難道……河工水利、還有那水電站、船閘,竟還真會逐步成真,會是未來數(shù)十年間,物理學(xué)實際應(yīng)用最為紅火,最走俏的康莊大道不成?”
“把密之推為買地水利第一批干吏,為我方家運(yùn)營出理科世家的名氣,在買地重新建門立戶,振興家聲,甚至名留青史,這條路子如何?”
“甚至,不止密之,說不得,在買地這樣的環(huán)境下,我……我自己……”
她不由得一下攥緊了手邊記載學(xué)習(xí)心得的小冊子,有些慌亂地想道,“我方仲賢,或許有朝一日,也……也能……也能……”
第699章栓子的急切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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