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方仲賢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閉著眼睛,強行忍耐了一會,很快便放棄了矜持,不可思議地直起身子,左右顧盼了起來——這是為了確定現在行車的速度,從路邊景色消逝的速度來看,一出車站,識途的挽馬,和主人便是默契十足地開始加速了,從車站的碎步前行,到現在的小跑,速度已經加了不少了!
但是……但是乘客卻是沒有一點感覺??!
當然,若說完全不顛簸,那還是過分了點,但……但和那種人坐車里,隨著馬車行進的腳步而一搖一晃,沒有多久就腰酸背痛,感覺人都要被晃散架的體驗比起來——這種安坐不動,甚至還可以喝水,甚至哪怕連讀書寫字都似乎不成問題的平穩(wěn)——這也能算是顛簸嗎?
更不必說,那種腰酸背痛等級的體驗,其實在老式馬車的行駛中,還算是最低等級的顛簸了,若是在城外有急事趕路,跑出速度來,乘客時不時是會被甩上天甚至受傷……眩暈嘔吐也是家常便飯,想要腰酸背痛、搖搖晃晃這種程度的‘享受’,就只能犧牲速度慢行,就不能讓馬跑起來,只能碎步前行,甚至用牛來拉車,取一個步伐緩慢而平穩(wěn)……
而這新式馬車,在這種‘能感覺得到有一點晃動,卻完全不影響自身安穩(wěn)感’的乘坐體驗下,還能保證用馬匹小跑的速度往前趕路……
“太奢侈了。”
一路東來,增長的見識不少,方仲賢也都還能屏住,但到了這一刻,方仲賢也禁不住第一次公開地在他人面前贊揚起了買活軍,“當真是鐘鼓饌玉不足貴,其余各地的世家巨富,哪怕是九五至尊、天潢貴胄,平日里炊金爨玉,又焉能擁有如此的享受?”
“那些公子王孫,倘不能在這樣的水泥路上,乘一次這樣的馬車,又有何顏面以富貴膏粱自居?”
“但想要在敏朝老家,修造這樣一條道路,談何容易?這車票雖然才止百文,但這享受,卻是宇內無雙,一等一的奢侈!我們——”
她猛地止住了話頭,掩蓋在冪籬下的臉頰,一陣燒紅,幸而有輕紗遮掩,未被侄子窺視了去,方仲賢心中好一陣羞愧,暗道,“我這是怎么了,破戒開葷,心也跟著不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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