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得到黃舉人氣性這么大,竟真死了,他兒女也不遜色,一個撞死了還有第二個,三條人命洗刷之下,沒理的反而變成了敘州人,萬州百姓的語氣,雖然還說不上是兇惡憤懣,但疏離之意卻是昭然若揭,萬州這邊,楊玉梁好容易培養(yǎng)出的一些好感,轉眼間又被她們給敗光了。
王小蕓在人群后方,先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隨后心頭又涌出了一股極為復雜的情緒,鄙薄伎女的黃舉人死了,可她非但沒有絲毫的痛快,反而感到加倍沉重,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反感——就像是萬州苦力的性命,從來都只是政治事件的籌碼一樣,伎女的道德地位,似乎也只是受政治手段操縱的一個假議題,大多數(shù)人的情緒,都被幕后的一雙手操弄著左右。
這雙手真的在乎她所憤慨的議題嗎?
王小蕓久久地凝視著人群中的小張,注視著她在震驚之中,嘴角那一絲隱秘的笑,忽然間,她似乎對于整個敘州幫的觀感都產生了動搖和懷疑:是否出身越低的人越忠誠?是否敘州幫根本就是個不該存在的錯誤,其中根本就沒有六姐真正的信徒。
她很想問小張,你還記得你做伎子時受的苦難嗎?如果你記得,那你為何還能這樣心安理得地利用這份苦難?你的最終目的,到底是要在世間消除這份苦難,還是說,只有把這份苦難施加給別人,你才能得到滿足?
第515章女特科開考!
春三月,天氣逐漸和暖,北方漫長而又讓人痛苦絕望的冬天,終于眼見著只余下一點尾聲了——正所謂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開,□□燕來,到了三月初,已經(jīng)是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的好時候,窮困人家也可以松一口氣:天氣要暖熱起來了,總算不必再擔心著凍死人啦!
這會兒,天也亮得早了,往昔五更末尾,天都還是漆黑的,這會兒大概五更正凌晨四點,天就有了一絲亮影子,等到五更末時,天色已然大亮,貢院門口也早熱鬧了起來,小販們挑著擔,天還沒亮就從家里趕出來,這會兒安置好了家當,燒熱了活,清了清嗓子開始招呼前來陪考的家人們了,“來個狀元粿,獨占鰲頭,考個女狀元!”
“新鮮下鍋的熱餛飩,入場前來一碗身上也暖和!”
“算盤,誰家還缺算盤的?這可好不了,我們家的好算盤,特科狀元郎都有兩把盤玩的!”
“炭筆、饅頭干來,草稿紙可都買好了?我家的饅頭干擦炭筆不掉一點兒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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