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大橋運營與維護的湄洲交通運輸局為表重視,也來了兩個人,一個叫閆立群的副局長,一個叫孫淼的大橋管理處處長,兩人都是大橋管養(yǎng)的主要領導者。閆立群是個大嘴寬腮的胖子,說話官腔很重,態(tài)度也較蠻橫。他先是反駁了嚴院士對于“大橋永固”的說法,說:“嚴老的專業(yè)能力我當然欽佩,但話也不能講絕了,這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永恒。就說這橋的民間名字,愛河大橋,愛情這玩意兒可以永恒嗎?在座的各位不少都成家了,你們捫心問問,結婚一旦超過七年,膩不膩?癢不癢?是不是連親一口都不樂意了?”
一些人發(fā)出笑聲,貌似挺贊同。
接著,閆立群看了一眼與他同來的孫淼,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又說:“我這里也有一份報告,是我們湄洲交通支隊出具的事故調查報告,說事故當晚從大橋上通過的土方車隊嚴重超載,單輛車最多的超載了10噸,其余車輛也都超載80噸以上,所以橋梁垮塌的直接原因與該土方車隊脫不開干系。照我說,應該把車隊負責人還有那些幸存的司機都抓起來,讓他們負刑責。”
覃劍宇這時皺著眉道:“這么一座舉國矚目的跨江大橋,一隊土方車就壓垮了,這個結論就算在座的各位都相信,只怕全國老百姓也不信啊?!?br>
孫淼聽罷,立即把矛頭對準一樣遠道而來的陶曉民,道:“城橋集團負責大橋建造,哎,你們不是把項目層層外包出去了,最后承接的那家建筑公司還涉黑嗎?”
“涉黑”二字一出,眾人皆舒一口氣,最后承接的公司就是胡石銀的美合置地,而粵人皆知,這個胡石銀就是黑社會。
“我這兒有一份洸州檢察院提供的造橋合同,”代表湄洲公安的楊曦已經看過了相關資料,他拿出了泰道公司與美合置地的合同復印件,適時插話道,“這份合同顯示,最后美合置地的造橋款只有12億人民幣?!?br>
隨他話音落地,閆立群立即咄咄道:“好了,事故完全可以定性了,這份合同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嗎?本該25億造下的橋最后卻由12億造完了,這橋能不塌嗎?”
……
如此一來,設計者、建造者、管理者都沒問題,是你偷工,我超載,兩相結合,橋才塌了。
陶曉民心里一合計,工程外包違規(guī)違法但不至于構成犯罪,罰點錢就能了事,反正怎么追究都追究不到他這個董事長的頭上。這樣一來,你沒責任,我沒責任,責任全在那些為謀生計半夜還在開車的土方司機還有為了斂財喪心病狂的黑社會身上。這個調查結果上頭肯定滿意,老百姓也不會有異議。
盛寧始終沒有開口,當然也沒人征求他的意見。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坐在這間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只想全須全尾地保全自己的官位與名聲。
一名社院的工作人員恰于此時推門進來,一個三十歲不到、端莊秀麗的服務員小姐,身著制服短裙,手提一只茶壺,開始挨個為在座的專家和領導們倒茶。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