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為什么非傻不可呢?”
寧總依然沒看她,隨手把玩著手里價值不菲的杯子。
“我們?nèi)サ哪莻€村子,有五百多戶,總?cè)丝趦汕ё笥遥麄€村子全年流水在四百萬左右。”許陽秋輕輕吸一口氣,“這樣說不夠直觀,換算一下就是那個村子里每年的人均收入在兩千元左右。換句話說,他們每人每天可支配收入在五元左右。寧總,我就是個財務(wù),我比誰都關(guān)心這些冷冰冰的數(shù)字。可是你知道,我還看到了哪些數(shù)字嗎?”
寧總終于抬頭正眼瞧了她一眼,只一眼就移開,不耐煩地擺擺手讓她繼續(xù)說。
“冀崖居金融在遠端的移動購物平臺上開了家網(wǎng)店,用于給那些欠債的賭徒還債。上面最便宜的商品,正好是八千元,當然那些賭徒們都是成百上千件地買下。但一件的商品價格,夠那個村子里的四口之家生活一整年。
還有卡索跟彼斯文簽署的合同,說白了就是賄賂用的贓款,以每月一次的形式打過去。合同上的金額,是每月三十萬元。全年的合同總金額,幾乎夠那個村子里的所有人生活一年。
至于周冀文兒子周閩的海外賬戶,里面的美元、比特幣還有其它現(xiàn)金等價物,加起來我都算不清楚,因為那不是我熟知的金額計量單位......里面的錢,足夠讓成千上百個這樣的村落擺脫貧困的命運?!痹S陽秋聲音很低,卻很堅定,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寧總輕飄飄地問:“現(xiàn)代社會,你還想匡扶正義、劫富濟貧?烏托邦是假的,這事沒人通知你?”
換做平時,許陽秋也有跟寧總爭論的時候,她通常會在意識到寧總已經(jīng)失去興趣開始敷衍之后,配合地開兩句玩笑,繞開這話題。畢竟治理公司沒有對錯,對打工人來說,老板的意思就是方向,沒什么好爭的。
然而,烏托邦三個字,還是太刺耳了。
此時此刻,她看著寧總,也看著寧總背后窗戶上倒映出的她自己,忽然覺得他們兩個人就像是被裝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陽光穿過玻璃,他們透過罩子看到五彩斑斕的光斑,才以為世界處處洋溢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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