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昏昏沉沉度了好幾日,每日書平都會來門外陪我說說話,我們聊到小時候的一些舊事,感嘆到底還是不識愁滋味的年紀最好。
書平嘆氣說:“人便是這般,總是不合時宜。世子緯武經(jīng)文、懷瑾握瑜,更難得的是對姐姐始終如一,體貼備至,可偏偏不得東越王的青睞。我家那位,成日是眠花臥柳,家中媳婦丫鬟糟蹋遍,竟是被老侯爺捧成個寶。姐姐,其實我又何曾好過,說起來我是侯府少夫人,背人處,我比那布裙荊釵的婆子能好多少?!?br>
這些年,我一心撲在世子與齊羽身上,對家中弟妹關(guān)心甚少,如今才知書平過得如此艱辛。
“平兒,我倒希望成為你。小侯爺一開始就沒給你希望,將來他便是怎樣,我怕你只有偷著樂的?!?br>
書平竟是笑起來,擤著鼻涕道:“姐姐,誰說不是呢。我如今只要同他和離才好,將來也不嫁人,只想入宮伴著姐姐與世孫?!?br>
某日晨間,當(dāng)我醒來時,那繡閣的門竟是虛掩著,宮人們次第進來,為我梳洗挽發(fā)。
我問她們,我是否可以走了。
她們支吾不語,只說是王后讓他們來的。
當(dāng)我踏出繡閣門檻,推開廊窗,冷風(fēng)攜裹細雪呼嘯而來,刀尖般的涼意透過錦襖往骨頭縫里鉆,放眼望去,飛檐屋脊樹木皆為白雪覆蓋,天地寂寥好似獨留我一人而已。
那個黑夜里,我被侍衛(wèi)半扯半引匆匆走過承歡堂到繡閣的路。如今獨自返回,一向路癡的我憑著直覺,無需人指引,便輕松來到承歡堂。
這里已經(jīng)收拾干凈,空空蕩蕩,更不見烏檀雕鏤暗八仙立柜。
我從承歡堂出來,沿著宮道尋覓,所遇之人皆低頭垂手靜立路旁,縱然
你如何盤問,他們也只是驚惶著一張凍白的臉,央求娘娘饒命。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