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道寡人棄你恨你虐你,可你卻從不知反思自己。殊不知,哪有不明不白的恨,全都是無止境的傷心失望所致。你出生時,寡人剛經(jīng)歷喪子之痛,見到面若滿月的你,老來得子,內(nèi)心何等喜悅;你三歲生了一場大病,寡人徹夜難眠,在佛前許愿,若是你能好起來,茹素十年,后來你好了,我自然如約十年不碰葷腥;你五歲蒙訓(xùn),總說經(jīng)典枯燥難懂,寡人焚膏繼晷,為你撰寫課讀之本,三年之間,整整百冊,熬白了鬢角;七歲你迎娶新婦,寡人事事躬親,唯恐遺漏,唯恐不夠風(fēng)光,委屈了你;你十歲逃課游獵、詆毀圣賢,那一刻,寡人感覺天都塌了;后來你愈發(fā)狂悖,甚至跟江湖下九流之人廝混,寡人權(quán)當(dāng)沒你這個兒子。”
“可我天生不愛權(quán)力,不愛王位,我不喜被教條所束縛,更不喜爾虞我詐,玩弄權(quán)術(shù)。我所期望的只是家人溫暖肯定的目光,我所求的無非家人團坐、共敘桑麻?!背烈愕拿嫒萆狭髀稁追制喟?,卻因東越王倨傲的笑聲而消散。
“哼,你高坐九層天,統(tǒng)御萬民,怎能不握緊手中的權(quán)力。若寡人不奪權(quán),早就被渤海大君所殺,沒有寡人,又何來你?權(quán)力的博弈,從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壓根兒沒有溫良恭儉讓的位置。便是有,也只是裝出來哄騙愚人罷了。你沒有意志,沒有鐵腕,隨心所欲,你本不配為王!”
“我愿意出局,愿意放棄王世子之位,如此你總放心交出齊家百年產(chǎn)業(yè)吧!”齊沐出奇地平靜,有一種洞察現(xiàn)實的灑脫與泰然。
“哈哈哈,王世子之位豈是說放棄就放棄的。你到底是世孫的父親,保不齊你不會反悔。你擅長籠絡(luò)人心,薛貴義不惜發(fā)動軍變也要救你,若你想做王上,廢掉世孫怕也是輕而易舉?!?br>
齊沐冷笑:“你以為所有人跟你一樣?”
“臥榻之側(cè)容不下他人酣睡,世孫要坐穩(wěn)王座,你的存在勢必是個隱患!”
一直沉默的王后跨步向齊沐,劈手奪過他手中的劍,劍指東越王,眼神中透著決絕:“你這老不死的,到底交不交出來。”
笑紋密布的臉令人不寒而栗,鷹隼一樣的眼眸中射出勝券在握的光芒:“他不死,寡人就不交。你們殺了寡人便是,沒有冠絕九州的產(chǎn)業(yè),看他們肯不肯俯首稱臣,哈哈哈?!?br>
“看來父王真是半年都等不得了,揮劍自刎,如你所愿!”
我不信這話出自齊沐口中,心中有極其不祥的預(yù)感。
“殿下——”我撲向齊沐,幾乎是跌倒在他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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