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村人結(jié)婚早，賀代光今年二十六，孩子六歲了，他媳婦后來又懷了一個(gè)，結(jié)果遇上三年**，落了胎，肚子至今沒動(dòng)靜。

        “大伯娘有開水嗎？”到了賀大伯家，賀岱岳直奔廚房給褚歸找水喝。上輩子他才不在乎啥生水熟水，褚歸花了老大功夫糾正了他的壞習(xí)慣。

        “開水？你看看堂屋暖壺里有沒有?！贝蟛镎谂乃獍椟S瓜，她騰不出手，抬下巴指了指隔壁堂屋。

        他們夏天通常是喝生水，賀家老院子里有井，每天提上幾桶灌滿水缸，渴了舀一瓢直接喝便是，連賀岱岳年近七十的爺爺奶奶皆是如此。

        賀代光媳婦肚子遲遲沒動(dòng)靜，夫妻倆去公社衛(wèi)生所看了醫(yī)生，醫(yī)生說賀代光媳婦宮寒，要忌食辛冷，大伯娘于是三天兩頭燒上一壺開水，讓兒媳婦喝熱的。

        賀岱岳提了提暖水壺，沉甸甸的，他倒出開水，用兩只碗來回倒騰降溫，半碗給褚歸，半碗遞給潘中菊。

        大伯娘把粗瓷碗洗了又洗，鄉(xiāng)下人沒那么多講究，但褚歸是城里來的，聽說城里人日子過得精細(xì)，吃飯前碗啊筷的，全得用開水燙一遍。

        賀大伯家的桌子是方方正正的八仙桌，褚歸在堂屋見到了賀岱岳的爺奶，兩位老人看上去比褚正清他們老了不止十歲，白發(fā)蒼蒼，腰背佝僂，嗓門倒是大，中氣十足地震得褚歸腦瓜子嗡嗡作響。

        “一些粗茶淡飯，褚歸你莫嫌棄大伯娘擺好碗筷，

        她難得煮了鍋白米飯，緊著給褚歸他們盛了，盛飯勺掉了兩粒米飯?jiān)谧烂嫔?，賀代光的兒子立馬伸手抓進(jìn)了嘴里。

        葷菜是青椒炒臘肉，和用干菌燉的小公雞，這會(huì)兒政策沒那么嚴(yán)，且困山村地勢(shì)偏遠(yuǎn)，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超標(biāo)準(zhǔn)養(yǎng)了幾只。

        其余的是各種素菜，拌茄子拌黃瓜，炒空心菜，炒嫩南瓜絲，冬瓜湯，滿滿當(dāng)當(dāng)擺了一桌。

        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因?yàn)榉诺挠蜕?，味道略顯寡淡，跟安書蘭做的自是沒法比，不過比賀岱岳強(qiáng)，褚歸接受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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