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結(jié)束，楊桂平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王成才跟楊朗換了位置，繼續(xù)抬著潘中菊趕路。

        褚歸收緊草帽的帽繩，小道邊的枯葉叢里躺著幾朵枯敗的蘑菇，偶爾有各種昆蟲爬過，長著一身黑刺的毛蟲蠕動著爬上路面，賀岱岳一腳踩過，褚歸木著臉避開，地上的蟲不足為慮，要注意的是道旁的松樹，小小的松毛蟲落到皮膚上，那又痛又癢的滋味，褚歸至今心有余悸。

        楊桂平持樹枝走在前面，時不時左右拍打，驅(qū)趕棲身在草叢中的長蛇，世世代代在山里的人，自有一套生存經(jīng)驗(yàn)。

        所幸一路有驚無險——一條蛇從褚歸的腳背爬過，把他嚇了一跳。

        困山村遙遙在望，王成才加快速度，到了村口，一群人無懼正午的烈日聚做一團(tuán)，見到王成才，他

        們連忙圍了上去：“成才，？？，

        你楊叔他們呢？”

        “楊叔他們馬上到。”王成才伸脖子瞧了瞧，來的人真不少，倒省得他挨家挨戶地通知了，“潘大娘醒了，但醫(yī)生說什么腦部淤血影響了視覺，她眼睛瞧不見了……楊叔讓我跟大伙兒說一聲，岱岳這次是回家探親的，沒傷腿沒退伍，見了面千萬別聲張，明白嗎？”

        “明白明白?！蹦X子活的立馬領(lǐng)會了王成才的意思，腦袋轉(zhuǎn)得慢的，聽身邊的人解釋完，一臉恍然大悟。

        “成才，那褚——”村里人聚集到此處，可不單單是為了賀岱岳母子。

        “褚醫(yī)生在！楊叔說的是真的，我們村要有醫(yī)生了！”王成才的話引起了一片激動的歡呼，多少年了，終于有醫(yī)生愿意到他們困山村了！

        王成才交代完，折身迎了回去，村里的男女老少通通跟在他后面，浩浩蕩蕩的隊伍擠滿了小路，楊桂平轉(zhuǎn)頭看著褚歸：“鄉(xiāng)親們接你來了。”

        隊伍形成了三個梯隊，小孩在前歡快地一路小跑，中間是腿腳靈活的大人們，末了是上了年紀(jì)的老爺子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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