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在一旁探著腦袋,一解開畫卷便驚呼了一聲。
畫中的人半臥在美人榻上,眉眼淡淡,五官如江南煙雨中暈開來一般,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蔣山長并沒有如何著色,畫像中的喬苒整個人除了那朱唇一點紅之外,除了黑便是白,但就這或深或淺的黑白,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黑白,讓人想到了三月春雨下的江南青石小巷,溫婉恬靜到了極致。
“這蔣山長畫的真好,”紅豆喃喃了一句,卻又忙回過神來,“是我家小姐生的好呢!”
裴曦之哈哈大笑,看著畫也有些感慨:“蔣山長已多年未以人入畫了,喬小姐若無過人之處,蔣山長也不會以畫相贈。”
紅豆聽的云里霧里,卻仿佛抓到了什么一般,明白過來:“這個蔣山長很有名嗎?”
裴氏門邸是真正的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就是家中隨意一個打掃的侍婢,都是出口成章,可出身金貴卻并不代表裴曦之不知道民間疾苦。如紅豆這樣的丫鬟會問出這樣的話,他半點不覺得奇怪,還耐著性子解釋了起來:“蔣山長乃江南畫林第一人。”眼見紅豆還是一臉茫然,他想了想,用了個更能讓她明白蔣山長一畫難求的比喻,“這一幅畫千金難易!”
乖乖!千金!紅豆算是明白了,就連幫忙舉畫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這世間陽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也有,裴曦之倒不覺得她可笑,轉(zhuǎn)而對喬苒道:“喬小姐是真的很好?!?br>
被關于別莊多年,除了幾個啟蒙教識字的女先生外,也未接觸過旁的什么人,那篇訟狀卻寫的條理分明,這位喬小姐能變成如今這般,在他看來已是萬般不易了。
喬苒大抵也從裴曦之的眼神中看懂了個七七八八,只是重生換了個殼這種事不好解釋,她也怕被人當做妖怪處置了,便沒有解釋,左右自己的本事,不曾偷不曾搶,她自然也算心安理得。
可縱使蔣筱這樣的名士心血來潮不求她的回報,在喬苒的人生信條里,也不能平白接下這樣價值千金的名家畫卷。想了想,她便對裴曦之道:“裴公子,你可知曉這位蔣山長有什么喜好么?縱使他不求回報,我卻不能安心接下,無功不受祿??!”
裴曦之恍然:“喬小姐有這份心自然好,只是你近來就算是想給怕也是尋不到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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