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恰好地,被周撫敬聽見了。
懷憐轉過頭,白頭輦夫不知何時不見了,換了一襲白衣的周撫敬站在檐上,高閣長風吹起他的衣發(fā),腰間的玉佩清越相擊,那一道金麟天光徹底從云間綻放出來了,照鍍在他身上。他的鋒芒似乎掩蓋不了,如見萬象琳瑯。
「你有沒有受傷?」周撫敬單膝跪在懷憐身邊,垂眸遍看了一眼她的身心手口,顧不得什麼稱呼、禮教了。
懷憐小心翼翼地撐身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向周撫敬展示她沒有受傷,在說完「你不用擔心我」的下一刻,腳下便隨不慎滑出的瓦片向檐外傾倒而去,她驚叫一聲,周撫敬早已起身伸手將她攬回懷中,他亦心下一驚,卻沈下了臉道:「這里不可以再來了?!?br>
懷憐緊貼著他的身T,在被抓住的那一剎,她便攥緊了他肩前的華服白衣,摟於她腰間的力道既緊既用力,不曾松懈分毫,那樣近,近得彼此的呼x1,風竟吹不散了,急促又溫熱地交纏在一起,近得懷憐幾近失神,她的眼中第一次無助、惶恐和楚楚便這樣落入對方的眸中,安放在眼底,化去她的種種顧慮。
「回去吧?!怪軗峋此砷_懷憐,牽起她的一只手帶她下了屋檐。
走到窗邊,懷憐倒不肯下去了,周撫敬立身窗前拉了她幾下,她撫著窗欞道:「殿下不生氣了,我便回去?!?br>
「我也會害怕,你再度離去。」
周撫敬回答得認真,懷憐一怔,不隨意任X了,正要往下跳時,被周撫敬一手抱了下來,懷憐只覺自己成了一陣風輕,周撫敬身上的光隱沒了,亦如壁上的畫褪了sE,她望著他的背影,忽而開口道:「殿下不拘謹就很好?!?br>
「余……我明白了。」周撫敬回過頭,與懷憐相視一笑。
舉哀過後,陛下於g0ng中設宴,若不是途中有仕nV來稟,成皇后奔他g0ng殿而去了,周撫敬也不會尋由回來,眼下不到片刻,他又要回去宴中,多待懷憐身邊一刻就會多出一分眷戀,他不喜歡這種分別的感覺。而懷憐又獨自留下,目送周撫敬離開遠走不見,心中竟生出一絲落寞,仍舊是那一位仕nV,自殿中點起了兩三盞幽微的燈火,應是周撫敬身邊的人,對她見怪不怪。
她便游走在這偌大當中,回想起周撫敬的話,那年漫天飛雪,十六歲正是鮮衣怒馬少年時,卻被囚於此地,聽外面人人盡譏的聲音,滿城流言蜚語如風雪壓了滿身。他出世時,先皇后為他造了一段傳奇,卻恰巧地,天上也為他的降生而「道賀」,可陛下一道旨意,便可將這「乾坤」扭轉,先皇后以下犯上,夜中「病逝」枕上,其僭越之嫌牽連四皇子受幽扃冷落,與此同時,陛下擬旨立三皇子周壽為太子,其母成貴妃晉為皇后,李氏貶為禮部尚書侍郎,成氏拜尚書令於李氏之上,眾所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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