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xié)議遞交后的每一天,羅翊琛都在一種分裂的狀態(tài)中度過:白天機械地辦理各項出國手續(xù),夜里則在無盡的清醒中反復(fù)煎熬。
許多個無法入睡的深夜,他都會習(xí)慣X地點開任悅的朋友圈,對著那片毫無波瀾的空白界面出神,恍惚間竟會覺得,她只是像過去的小打小鬧那樣暫時冷落了他,而非真的要從此退出他的生命。
強烈的沖動驅(qū)使著他無數(shù)次在對話框里寫下長篇累牘的文字,懇求、解釋、或是徒勞的問候。但最終,那些JiNg心編織的話語總被一字字刪去,只留下空蕩的聊天框,沉默地見證著他的掙扎。
日子就這樣在按部就班的麻木與渾渾噩噩的刺痛間反復(fù)橫跳,三十個日夜交替過去,他依然無法習(xí)慣這種徹骨的失去。
兩人再次一同出現(xiàn)在民政局那天,他b約定時間早到了整整一個小時。他沒有進去,只是獨自坐在車?yán)铮钡胶笠曠R里映出任悅獨自走來的身影,他才推門下車,假裝剛剛抵達,步履刻意裝得漫不經(jīng)心。
可他一眼就看見了她。她走得很快,腳步卻像墜著無形的鉛塊,每一步都踏得沉重。她瘦了很多,側(cè)臉線條透出一種被磋磨過的憔悴。
羅翊琛望著那個急于走向終點的背影,心臟像是被無聲地攥緊。
當(dāng)工作人員將那本暗紅sE的證件遞過來時,羅翊琛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向任悅的左手無名指——那里已經(jīng)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圈極淺的、需要仔細辨認(rèn)才能發(fā)現(xiàn)的白sE戒痕。這個發(fā)現(xiàn)像最后一顆冰冷的釘子,被悄無聲息地敲入棺蓋。他所有殘存的、不切實際的幻想,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熄滅。
一GU鈍重的痛楚漫上心頭。與幾個月前那個在崩潰邊緣掙扎的她相b,如今的她已經(jīng)徹底平靜,做出了不容置疑的決定,不再留給彼此一絲回轉(zhuǎn)的余地。他沒有問,也沒有再說任何挽留的話,只是沉默地配合她走完了最后一道程序。他完成了她要求他做的一切:配合離婚,然后離開。
辦好手續(xù),兩人并肩走出民政局大門。yAn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投在地上,近在咫尺,卻涇渭分明,再無交集。
“外派的時間,確定了嗎?”任悅開口,接上了上一次未盡的對話。
“后天?!绷_翊琛努力壓著聲調(diào),不讓一絲顫抖泄露情緒。
“好,祝你一切順利?!彼D了頓,語氣淡然地補充道,“謝謝你今天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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