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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間的燈近午夜反倒更柔。送走最后一撥客人，場地只剩淺淺幾片杯影。喬然讓工作人員去收口，自己留到最后，像每一次項(xiàng)目夜里最晚那盞燈。宋佳瑜換回大衣，站在落地窗前看江，風(fēng)從玻璃外面走過，像在夜里寫一封不能寄出的信。

        喬然從背后靠近，聲音壓得很低：“累不累？”

        “還好。”宋佳瑜轉(zhuǎn)身。公開的溫柔仍舊可以很溫柔，她伸手去替喬然扶正披肩的角，動作極輕，極自然。她們不是偷覷，也不是躲躲閃閃，在這屋子里，彼此的靠近是被世界承認(rèn)的。喬然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指腹輕輕一按，像把今晚的風(fēng)按平。

        “你今天很好?！眴倘徽f。

        “你也是。”宋佳瑜笑，眼里有一層很淺的水光，“總是很好。”

        “會累。”喬然承認(rèn)，唇角還帶著臺上的余溫，“但我喜歡?！彼D了頓，“我喜歡你在場?！?br>
        這句太直白，直白到像在這條諳熟的江風(fēng)里點(diǎn)了一小團(tuán)火。宋佳瑜沒移開眼，只在鼻腔里輕輕“嗯”了一聲。她忽然感到一種遲來的平衡：她被兩種力牽引，可此刻她站在自己的中心。邊界不是墻，是她親手畫下的一圈線。

        “回家吧。”喬然看了看表，“司機(jī)在樓下?！?br>
        “好?！彼渭谚?yīng)。她們在門口穿過一小段走廊，腳步落在厚地毯上，聲音淺得像沒有。有人迎面來，禮貌地點(diǎn)頭，說“晚安，喬總、宋總”。她們也笑著“晚安”。這就是“公開”，它不是高調(diào)，而是不用隱藏。

        電梯下行，鏡中映出兩個(gè)人肩并肩的影子。喬然把手伸過去，不問、不試探，只靜靜握住。宋佳瑜回握，指尖在掌心里蜷了一下——這個(gè)夜，她們?nèi)耘f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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