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終於在夜半時分歇了,薄霧卻未散。南城的巷道在晨光里泛著cHa0潤的光澤,石磚縫間細(xì)流蜿蜒而下,映著初曉微白的天sE。
昭寧一早便醒,昨夜那抹徘徊在街口的身影,仍縈繞在腦海,像一縷細(xì)絲無聲牽動著心緒。她起身理鬢,將那封舊信收於錦匣底層,再鎖進(jìn)畫案暗格;此事暫不可為人所知,即便是傅懷瑾。
方才系好衣帶,阿青便來稟:「夫人,少爺遣人備了早膳,說天涼露重,不必去前廳,讓奴婢端來便是?!?br>
昭寧應(yīng)了聲,推門時卻見廊下立著一柄墨sE長傘,傘面沾著未乾的水珠,順著傘骨緩緩滴落。握柄的雕紋極熟,正是他常攜之物。她心口微動,正yu細(xì)看,背後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
「昨夜雨急,你偏獨(dú)守窗前,著了涼也渾然不覺?!垢祽谚穆曇舻统粒平?jīng)過一夜沉思,更添幾分壓抑與克制。他走到她身側(cè),收起傘,眼神似不經(jīng)意地掠過她的神sE,「有事不說與我聽?」
昭寧垂眸避開他的視線,語氣淡淡:「不過舊人路過,送來幾張紙而已。」
「盛延之?」他直言不諱,唇角帶著一抹看不出喜怒的弧度。
她微怔,抬眼對上深沉如夜的眼。
「阿福已稟過。」傅懷瑾將傘靠於柱間,語聲漸冷,「羅府的舊帳,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cHa手。你可知,這其中牽涉的,不止沈家?」
昭寧沉默半晌,終是輕聲道:「若不先辨別真假,焉知誰可信、誰不可信?」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良久,像是要穿透她的心防,終於轉(zhuǎn)開,只淡淡道:「用膳吧。」語氣看似平淡,卻透著一絲不容辯駁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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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天sE微霽,云縫間落下斑駁日光。昭寧因前些日子在城西繡坊訂了幾匹上好繡緞,準(zhǔn)備裁作節(jié)日宴服,便喚阿青備轎。
出府時,恰逢傅懷瑾自外歸來,他立於階下,目光靜沉如水,隨她上轎的身影漸遠(yuǎn),神情似要將這畫面細(xì)細(xì)鎖進(jìn)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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