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到玉樹宮不足百里,四人總算松了一口氣。老洋人和花靈起了好奇,正拉著封門仙問她玉樹宮里的種種。只聽那封門仙說到,玉樹宮琳瑯洞里盡是兩百年間收集的藏漢醫(yī)書藥典,花靈聽了驚喜非常。封門仙見鷓鴣哨面生顧慮,又道,雖然這江湖上有些門派是頗為忌諱自家典籍被別人學(xué)去,可是這青囊書院不同:行醫(yī)施藥,講究的就是救濟眾生,哪里能敝帚自珍閉門造車?只要花靈想看,便可自行取來,哪怕是做個抄本也無妨。眾人說說笑笑,頗為愜意。
正當此時,突聽的前方砰砰兩聲,鷓鴣哨嗖的起身細聽。他雖沒有陳玉樓那聞聽地脈的本事,但是此刻林中萬籟無聲,他聽得是真真切切,那分明就是兩聲槍響!
封門仙心道不好,難不成是遇上盜獵的了?
這西北一域,最名貴的當屬藏地羚羊,這端的是稀罕之物,身上皮毛價比黃金。可這種羚羊,非得深入藏地到了雪山之間才得見其蹤跡,這一帶沒有。而此間山脈正是西北大雪山麝的居所,雄麝臍下有腺,養(yǎng)成了以后摘下來就是麝香,可消腫化瘀,是天下難得的靈藥,價值不菲。
此中又有門道,這雄麝雖然身形比鹿還要略小,但是兩角鋒利,到生死關(guān)頭奮力一頂,獵人必定是腸穿肚爛。因此,要狩獵雄麝,非要先抓了懷孕的母麝來,等她害怕時下體濕潤口吐哀鳴,雄麝必定前來救助。那時節(jié),需立即一槍打穿雄麝的腦袋。否則這雄麝狡猾,知道獵人要取它身下之腺,就會將那腺體一口咬下嚼碎吞入腹中。此般兇險不說,得來的雄麝麝香只能算第二品。若問第一品是什么?那就是等入了春,雄麝新腺長出,痛癢難當,就會自己把長熟的舊腺咬下來丟在樹林中。那麝香才算是天生天養(yǎng)的神物,才真正的是價值千金。
此時季節(jié),雄麝的香腺剛剛脫落,知道門道的獵人萬不可能此刻入林。封門仙如此想來,心中卻更是焦急。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凡是江湖上遇到生人的,不怕他有名有派,就怕那混不吝的狂徒。這成了氣候的獵人還有些章法規(guī)矩,不至于殺人劫道。但在這山野林中亂捕亂殺的,往往是不問情由,雁過拔毛的土匪強盜。若是叫他們遇上,難免要惹出禍事來。
這二人心中一動,此刻萬不能坐以待斃。于是立刻熄滅篝火,讓老洋人和花靈在一塊土坡后面掩好身形見機行事,隨即趁月色循聲而去。
二人走出不遠,但看見前方似有點點火光,不搖不曳,如雞蛋大小。再往前走,只見那亮處是一束圓光,淡淡發(fā)黃應(yīng)該是個油燈之類。心道:奇怪,先是明明白白的兩聲槍響,又是這林中的鬼燈,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什么關(guān)竅?莫不是有流落到此的逃兵遇到了鬼打墻?
鷓鴣哨何許人也?如何怕得這些?兩人走到近前,只見一盞汽燈無端端躺在草叢之中,正要詫異,余光只覺得左邊樹下似乎有個巨大的黑影。這二人都是狗一樣靈的鼻子,此刻聞著空氣中有股血腥氣,再往左邊兩步,借月光一瞧,兩人俱是大驚失色!
只見那一刻老槐樹下靠坐著兩個民兵打扮的人,雙雙都是七竅流血!再往下看,把封門仙嚇得一聲低呼——那兩人全都是開膛破肚手腳不全,根根的肋骨被掰扯的盡斷,身前大片的血污流了一地,一肚子的腸子肚子竟被挖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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