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秋涼透過床褥鉆進她背脊里。許久,她才爬起來,席褥上洇著一道血痕。她用力地咬著下唇,近乎要將唇間為數(shù)不多的血sE迸裂出來。最后只是抬手撫了撫那縷床笫之間的血洇,一顆淚掉下來,抬起手揩去面上殘淚。
道柔披起衣裳,僧舍的竹案上,竟放了一盒脂粉,漆盒沉重的顏sE,仿佛在告誡她守口如瓶。雙腿間的腫痛,每行一步,都不忍牽扯,好像有什么沿著她的腿,在裙底緩緩流淌而下,鉆進她足底那雙芙蓉并蒂的繡鞋里。
她強忍著墜沉的身子,那輛她熟悉的馬車,停在僧舍門外百步之遙。這百步于道柔如此艱難,好像每一腳,都有千鈞之重。
隨侍的丫鬟串珠遙遙見了她,面上轉(zhuǎn)憂為喜,也不顧脖上架著閃亮的尖刀,含淚沖她喊:“小姐,小姐!你沒有事吧!”
道柔強作鎮(zhèn)定地走到她跟前,沖那幾個人高馬大的蒙面人道:“放開她——你們的主子已經(jīng)走了,你們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她面sE慘白,眸間的怒火卻很熾盛。那幾個蒙面人互相確認一下眼sE,收起刀來。倏忽間消失在深林盡處。
串珠在刀下?lián)炝艘粭lX命,驚魂未定,擔(dān)憂地抓緊她的手,環(huán)顧四周早已寂靜一片,荒無人煙,目瞪口呆:
“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道柔方才怒目相向,用盡了身上僅剩的力氣,她現(xiàn)下難受得說不話,目光有些空洞,聽見串珠的聲音,恍惚的神思才跌跌撞撞地落到地上:
“串珠,我們回府……”
串珠再不多問。一行人匆忙回到李府,誰也不提今日之事。道柔誰也不理會,只托說上香累了,一路回了閨房。
直到步入深閨,芳門緊掩,遣退了侍從,萬籟俱寂。
串珠上前來,替道柔小姐更衣,解開珠襻,褪下廣袖,串珠驚懼地捂住嘴:“小姐——”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