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詔獄中,荀慮解開刑架上的林清,這人便如一團沒有生氣的血肉跌落在地。
這一次,上夾棍,墮五指,斷腳筋,他依舊一言不發(fā)。
昔日那貌若謫仙的林尚書,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了。
荀慮心底生出了敬佩,不知為何又隱現(xiàn)不忍。他想起了他的師兄夏炎,當初夏炎也是如此一般,從那樣閃閃發(fā)光的一人,到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
那時,他也是想要伸出援手的,可他害怕,害怕自己淪落到這副模樣。就如同現(xiàn)在他把倪允斟隔絕在外,用馬鞭抽了一頓,暫時革去了他鎮(zhèn)撫使一職,就是害怕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人也會倒在這間刑房里。
可望向這地上處于昏厥邊緣的人,嘴角所浮現(xiàn)的那一抹詭異的笑,荀慮打了個寒戰(zhàn),如此,就算活著出去了,又能如何呢?
臘月了,一定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把他帶回去吧,”他對身邊的千戶說。
千戶點頭,架起林清,把他扔進了那間牢房里??膳R走前,他警惕四顧,最終朝林清口中喂下一小瓶藥水。
“能讓你不那么痛?!闭f罷,他又哆嗦著往林清身上的傷口撒了點金創(chuàng)藥,這金創(chuàng)藥無需仔細著灑,因為這人已是遍體鱗傷。
做好倪允斟的囑托,千戶小心地將林清放倒在地。他們沒有收走倪允斟的披風,于是千戶又將那披風拿了來,蓋在林清身上。林清早已無知覺,微瞇雙眼,吊著最后一口氣,不肯暈過去,更不允許自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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