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羽打心底認為何千舟這次在白鹿鎮(zhèn)遇到阿行是出自命運的安排,小世被帶走了,老天便又給何千舟派來一個阿行,她的身邊總歸要有這么一個人。
阿行在未來某天定會像白凌羽當(dāng)初期盼的那樣成為何千舟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便是白凌羽允許阿行住進女兒小世房間的原因,她覺得阿行就是小世,小世就是阿行,小世房間本就該屬于面前這少年。
“阿行,狂犬疫苗要分五次打完,第一天、第三天、第七天、第十四天、第二十八天各一次,阿姨留你在白家住一個星期把前三針打完,第十四天和第二十八天再派人去白鹿鎮(zhèn)接你怎么樣?”白凌羽耐心地同面前這少年商議。
“阿行說她一切都聽從您的安排?!焙吻е巯蚰赣H翻譯阿行那段手語的含義。
白凌羽言語間又抬頭看了一眼杵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阿行,那孩子好似一條在哺乳期內(nèi)被強硬從母親身邊抱走的小狗,她的整個身體都在無法自控地顫抖。
“太太,小姐,晚餐準備好了?!辩娛遄哌^來沖白凌羽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孩子們,我們一起愉快地享用晚餐吧?!卑琢栌鹂桃饽笃鹕ぷ釉诎⑿忻媲凹僮饕桓贝饶傅那徽{(diào),她不想在阿行心中留下一個嚴厲長輩的印象,那樣一定會嚇跑面前這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孩童,只是……那孩子為什么會對陌生環(huán)境表現(xiàn)出如此害怕呢?
“孩子,你這傷口看起來不大像是狗咬所致……你確定這是狗咬留下的傷口?”白凌羽又想起淺唐醫(yī)院醫(yī)生下午對阿行的問話,阿行用手語對醫(yī)生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受的傷。
那天的晚餐準備得格外豐盛,白凌羽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主位,何千舟與阿行面對面落座,她身旁座位前照舊擺放著一副卡通樣式空碗筷。阿行用未受傷的左手笨拙地往口里送食物,白凌羽時不時地抬頭望上阿行一眼。
白凌羽認得阿行那雙黑亮的眼睛,它陰郁中帶著怯懦,怯懦中帶著執(zhí)拗,執(zhí)拗中帶著倔強,那分明就是她已逝女兒小世的眼眸。
你是否該用阿行彌補小世的缺憾?你在阿行面前能扮演一個好媽媽嗎?你能扮演一天但你能扮演一世嗎?白凌羽一遍又一遍在心中自問。
“阿行,我喂你?”何千舟見阿行用餐那樣吃力柔聲問道。
阿行聞言愣怔半晌,那人靜止的樣子看起來好似一個卡頓的電腦程序,她得花費一定時間來對這短短五個字執(zhí)行啟動、拆解、釋義,待她明白過來何千舟的意圖,兩只耳朵便紅得好似元寶型的燈籠,隨后從胃部平抬起手掌做出已經(jīng)吃飽的手勢。
白凌羽見這情形一晃神想起八年前一家三口去青花江邊吹風(fēng),何千舟手里拿著一袋面包站在臺階上喂腳下的鴿子,小世伸手拉扯何千舟的大衣下擺說姐姐我也要,何千舟以為小世也要喂鴿子便遞給她一片面包。
“我也要姐姐喂我?!毙∈滥7滦▲澴拥臉幼与p手背后張大嘴巴等待姐姐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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