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著上等丫鬟的裝束,單扣側襟淡綠色的上衣,袖口翻上來簡單的錦花,下身同色的敞口褲子,戴著梳了髻別了首飾的假發(fā),兩個細細的三股辮從發(fā)縫間延展出來垂在胸前,耳垂上還夾著翠色的耳夾,下面點綴的珠子貼在頰側,煞是可愛地隨著鐘磬音慌亂的動作一起搖頭晃腦。
寧淅看著鐘磬音,越看鐘磬音躲得越厲害,化妝師罵罵咧咧地上來扒拉著鐘磬音的手要補妝,鐘磬音被迫坐下了,寧淅這才看清他手里還捏了個深綠的手絹,此時此刻在兩個食指間攪來攪去,到真像個端正害羞得不知道怎么是好的小姑娘。
大家仍舊在起哄笑著,女主演和寧淅關系算得上好,笑得前仰后合地拍寧淅的肩膀,寧淅沒什么表情地看著鐘磬音,那人一副手足無措到眼珠子都不知道該往哪轉的樣子;寧淅又看他因為畫了舞臺妝而貼得濃密的假睫毛,以及睫毛下延伸出的很寬的一條黑色眼線,分神想著如果不知道這是鐘磬音,化妝化成這個樣子,只怕面對面站在寧淅的眼前,自己都是認不出來的。
寧淅回過頭來,對著導演欠了欠身:“不全怪小鐘,我剛剛情緒也不對,肯定要重新拍一條的,他應該是看出來了?!?br>
導演咂么著寧淅這句話,聽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實則怎么想怎么不對——比如鐘磬音明明是站在后面看著寧淅的后背后腦勺,怎么看得出來寧淅的情緒是什么樣?
可是寧淅一向為人苛刻,排練時不罵人都算全組燒高香的,從來沒為誰解過圍,且他又是專業(yè)到不能再專業(yè)的業(yè)界大拿,說得話可謂相當權威、不容質疑。
導演撓了撓頭,只得打著哈哈認同下來。
然而再開拍時,導演發(fā)現,這一次寧淅的情緒是真的很不對,且不對得十分明顯。
他把一個“死人”演得太“活”了。
于是導演再一次喊了卡。
可惜話劇演員的習慣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連續(xù)兩聲卡之后,連女主角和女配角的情緒也都開始變得不對起來,怎么也入不了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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