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死呢，”小孩驕傲道，“是我發(fā)現(xiàn)的，使勁兒晃瓶子，再打開的時候，就能看到亮了！”

        說話間，他已經(jīng)把瓶子拿回來，用手堵住瓶口，拼命地?fù)u晃，王大海呆呆地看著，在他的記憶里，螢火蟲夏夜才會出現(xiàn)，鄉(xiāng)間溪畔，總能看到那閃爍的微光。

        如今寒冬臘月，就有螢火蟲了嗎？

        “瞧！”

        小孩把手拿開，舉給他看：“是不是亮了？”

        王大海重新看去，果然，那小小的螢火蟲像是被驚嚇到，掙扎著往上飛，但可能被抓住時間太長，已經(jīng)失了力氣，偶爾才閃一下，萌出小小的熒光。

        “放了罷。”

        王大海有些不忍：“也是條性命，怪可憐的……這樣，伯伯明天帶你們玩冰溜子，饒了這小蟲如何？”

        大概也膩了，孩子們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然后一哄而散。

        夜色已深，王大海走到護(hù)城河，憐憫地把螢火蟲放出來，可憐的小東西已經(jīng)不動了，他撿了根枯樹枝，簡單地在地上挖個小坑，把螢火蟲放了進(jìn)去。

        埋了吧，希望它下輩子能托生成人。

        但做人……似乎也滿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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