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孩子怎么這么好面子呢？實話實說告訴我，他不能回家，他不想回家，他現(xiàn)在過得不好，又能怎么樣？”

        助沒有回答，他知道顧恩澤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他也是窮苦出身，靠自己的努力，才得到了現(xiàn)在的工作，他很解杜康的心，也難以遏制地生出了些許同情心。從物質(zhì)的因素來看，他是希望杜康能被顧恩澤養(yǎng)起來的，但拋開物質(zhì)的因素，他又對杜康難以遏制地生出幾分擔(dān)憂——助可以下班，感覺不舒服了可以選擇辭職，但杜康一旦接受了顧恩澤的“養(yǎng)”，那就意味著24小時受顧恩澤監(jiān)管，以后也很難獲得自由、獨立生存。

        顧恩澤沒有讀心的能力，也無法和助的腦電波同頻，但即使他知道助怎么想了，也會冷笑一聲，回他一句：“我愿意，杜康也愿意，關(guān)其他人什么事。”

        是的，在顧恩澤的大腦里，杜康是不可能拒絕他的。

        所以，杜康真的拒絕他的時候，他憤怒到了極致，竟然笑了。

        他從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個棒棒糖，緩慢地拆著外包裝，他站在破舊的房門前，在一些陌生人探究的視線下，問了杜康一句：“你說什么？方便的話，再重復(fù)一遍？”

        杜康的手扒在門框的邊緣，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長襯衫，將將遮擋住了自己的臀部，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長了，部分發(fā)絲亂糟糟地纏繞成了死結(jié)，他很瘦，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似的，但他的眼睛卻很明亮——倔強的、堅韌的、絕不妥協(xié)的、還帶著一點難以言喻的喜悅。

        他說：“顧恩澤，你能來看我，我真的特別開心，但我可以自己養(yǎng)自己的，我不想跟你走，我想留在這里?！?br>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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