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太子一日有罪,小皇孫就是罪人之子,他沒有皇帝的寵愛,也沒有可為助力的舅家?!崩畈谎钥粗陔S泱,“但是他有您。只要元和太子能夠洗刷罪名,小皇孫就可無憂了?!?br>
宗隨泱說:“那為何還要孤來找你?”
“其一,時機(jī)必須在您完全可以為元和太子翻案之后,我原本以為要等上十年甚至幾十年,可我顯然低估了殿下的手腕。其二,我要確認(rèn)您不僅決心為元和太子申冤,而且不會在小皇孫恢復(fù)清名、得到繼承權(quán)之后就對他心生忌憚,叔侄離心?!崩畈谎郧敢獾卣f,“人心善變,天家無情嘛。”
宗隨泱撥了下湯婆子的蓋,說:“那你又是如何確定的?”
“因為裴溪亭。您這么多年來后宮空置,如今卻與一個官家子弟兩情相悅,這實在令人……震驚?!崩畈谎缘哪抗饴湓谧陔S泱的脖頸,狐肷頂端露出了一枚曖/昧的牙印,“脖頸是致命之處,卻出現(xiàn)這樣的印記,足以說明您沉淪其中,無法自拔。且您好似無心隱瞞,說不準(zhǔn)以后要鬧得人盡皆知呢?!?br>
宗隨泱不置可否。
“元和太子曾說:吾弟是九天鷹,最喜自由?!崩畈谎哉f,“您本性如此,哪怕多年苦苦自抑,如今也已然向驟然闖入囚籠的裴三公子臣服認(rèn)輸了。因此我斗膽猜測,您不會松開他,放過他,但也不能忍心將他囚在深宮之中?!?br>
“五皇子殿下,這么多年過去了,熹寧帝費勁心思,您還是不想做皇帝,這才是誅心吶?!?br>
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在這昏暗的角落音如鬼魅。
宗隨泱沉默地走出刑房,昏暗的甬道盡頭,有個裹著雪白斗篷的人正蹲在石階上玩雪,走得近了,還能聽到他在嘟嘟囔囔:
“狗屎宗隨泱,讓我等這么久,看我不使勁揉搓你……誒,你出來了?我什么都沒說!”
裴溪亭若有察覺,猛地轉(zhuǎn)頭看來,露出一張紅彤彤的臉。宗隨泱蹙眉,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將湯婆子遞給俞梢云,溫暖的雙手捧住他的臉,說:“不在屋里待著,蹲在這兒受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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