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便是左使游蹤,深得太子重用。
裴溪亭抬眼對上游蹤形狀鋒利的眼睛,說:“我摸馬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br>
眾人:“……”這個答案答了,好似又沒答呢。
游蹤見裴溪亭表情認真,沒有半分敷衍耍賴,便也沒有介意,說:“聽說當時裴三公子下馬后直奔馬側(cè),上手就摸,你是如何想到馬身上有針的?”
“我沒有想到馬身上有針。”裴溪亭嚴謹?shù)貜娬{(diào),隨后說,“其一,參賽的馬都是由牧監(jiān)挑選提供的同一批次、等級的,但趙四公子所騎的馬實在風馳電掣,遠超常馬;其二,當時馬撞過來時,我偶然一瞥,發(fā)現(xiàn)它眼睛瞪得很圓,不聽命令,悶頭就沖,似若癲狂。綜上,我猜測,馬是身體不適導致發(fā)狂,過去摸它本意是想查看它是否受傷,沒想到意外發(fā)現(xiàn)了這枚銀針?!?br>
裴溪亭緩了口氣,又說:“馬首先經(jīng)過牧監(jiān)的檢查,進入獵場前又經(jīng)過儀衛(wèi)的檢查,按來說是不該藏有銀針的,因此我懷疑它就是致使馬發(fā)狂的兇器,這才建議趙四公子報官?!?br>
游蹤看著裴溪亭,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且條清晰,也不知是從前的那些傳言有誤,還是另有原因?
裴溪亭在游蹤的審視下赧然地抿了下唇,說:“一己拙見,讓游大人笑話了?!?br>
“裴三公子說得不錯,針尖抹了一種能促使馬兒急躁暴烈的藥,叫‘馬絞腸’,是一種禁藥?!庇污櫤仙仙w子,看向坐在右首的趙易,“趙四公子,自你進入獵場,都是與誰同行,可有誰碰過你的馬,或是馬突然有異常反應的時候?”
趙易不擅騎射,只是重在參與,畢竟兄長常年不在鄴京,他就是文國公府的一塊“招牌”。但此前他從未遇到這種意外,他自認待人和善,從沒與誰發(fā)生矛盾爭執(zhí),哪來的人要害他性命,正心有戚戚焉,聞言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游蹤知道趙易秉性溫和,也沒怎么經(jīng)事,此時必定心有余悸,便又耐心地問了一遍。
“我是同世子一道的,直到我們被兩頭野豬沖散,林子里樹草繁茂,又小道縱橫,我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至于馬,”趙易仔細回想,搖了下頭,“馬碰到野豬前一切如常,因此我原本以為是馬被野豬嚇住了,這才撒性子?!?br>
“牧監(jiān)的馬不會如此無用。”游蹤說,“公子的兩名儀衛(wèi)是何時跑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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