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煩人，店還沒有開成，打擊先來了。

        兩人洗碗洗漱，一起上樓看電視，今年很流行《外來妹》這部電視劇，劇情挺有意思，里面的女主角也叫小云，萬云一集不落地追著看。

        周長城更愛看戰(zhàn)爭片和歷史劇，也跟著萬云瞄了幾眼，最后得出一句話：“哪個正經(jīng)來廣州賺錢的香港人跟江生一樣，閑得做什么感情投資？看看我們廠，女工人數(shù)，十個手指都數(shù)得出來。姚生身家這么豐厚，一到廣州就忙得跟狗一樣，罵起人來誰都不敢多和他說話，只認得張美娟這個親戚?！?br>
        萬云被他的評價說得心口一堵，哼一聲：“人家就是有不一樣感情的！”

        周長城不和萬云爭論這個，老實陪著老婆看電視。

        片頭是一群穿著樸素的女工在滾滾紅塵中迎面走來，接著是陳小藝帶著憂愁的秀麗臉龐出現(xiàn)在電視里，而官仔骨骨梳著背頭的湯鎮(zhèn)宗拿著大哥大在說話，偶爾閃過一些熟悉的廣州建筑，楊鈺瑩清純羞澀甜美的嗓音響起：“我不想說我很親切，我不想說我很純潔，可是我不能拒絕心中的感覺，看看可愛的天摸摸真實的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一集看完，萬云不舍把電視關(guān)掉，把抽屜拉開，拿出一封信：“對了，城哥，昨天收到我姐的來信了，她說已經(jīng)選好文具店的地址，就在他們市委家屬樓后面的一棟平房里，說是斜對著市二中。信寄過來要十天，估計也開業(yè)了。還給我了寫了張一千五的欠條，連著前面的錢，說好后面她和姐夫會慢慢還給我們。”

        周長城大略看了一眼那封信的內(nèi)容，心里有數(shù)，姐姐姐夫不是那種光占便宜，不懂回報的人，這個親戚是要好好地長久維護聯(lián)系的，把信和欠條遞給小云：“那她開店，我們要不要買點什么東西給她慶祝一下？”

        萬云搖頭：“我現(xiàn)在實在沒有精力管她開店的事情。她還給我發(fā)電報，寫了一堆東西讓我?guī)退バ∩唐肥袌鲞M貨，寄到市里去。可我最近哪有時間，就干脆把張承志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她，老張那兒開始做明星小卡片，正是學(xué)生們喜歡的東西，我也跟他打過招呼了，他跟我打包票說沒問題，會給我姐介紹其他廠家的?！?br>
        “我姐也是第一回自己張羅這些事，緊張肯定是緊張的，但總要自己走出來，去用這些信息和人脈。我總不能老跟在她屁股后頭給她遞紙?！?br>
        周長城捏著萬云的臉，笑：“我看你被袁東海氣得，說話都開始粗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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