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麥香像一條薄線，從客棧的廚房一路拉到小樓梯口。林淺汐醒得b平常早，手還m0到枕邊的小冊子——昨晚記的四行規(guī)則在紙上乾乾地躺著，像一條已經(jīng)走過一遍的路。她把銅牌、錨片和方向釘一樣樣檢查，最後把法杖擦了一遍，才下樓。

        早餐很簡單：麥餅、半個水煮蛋、淡茶。顧梨音把遲到三秒的陳曜拉到桌邊，吳晴則像昨天那樣先把護(hù)手松一格，給手背留點空氣。

        「上午做撤退演練?！诡櫪嬉舭阉齻冏蛲矶ǖ牧鞒逃帜盍艘淮?，「廣場後面有巷網(wǎng)，圍出兩圈路線，釘方向釘、畫粉筆箭頭、撒少量鹽，速度不要快?！?br>
        「收到?！龟愱装邀滐瀸φ郏凵襁€帶著昨晚的專注。

        廣場後側(cè)的巷子多且窄。第一圈路線，淺汐把第一枚方向釘釘在一口乾井的井圈上；薄片的針頭穩(wěn)穩(wěn)指向來路。第二枚釘?shù)焦战堑膲p里。顧梨音用灰粉筆畫了超簡單的箭頭——只畫「回」，不畫「去」。吳晴從公共袋抓了一小撮粗鹽，在兩個轉(zhuǎn)角各撒一個小半圈。陳曜則負(fù)責(zé)拉繩：從腰扣到腰扣一路串起來，確保每個人動一動，繩結(jié)不會松。

        第一圈跑完，沒用到任何技能，只有步伐和手。第二圈把條件難一點——「模擬低能見度」，顧梨音讓每人把黑布用發(fā)圈簡單罩到額前，只留一道縫看地。淺汐同時把風(fēng)脈鋪得極細(xì)，從她到顧梨音的腰結(jié)一線拉直；陳曜在轉(zhuǎn)角故意放慢半步，看看繩子的拉力如何提醒後面的人。三分鐘後，方向釘?shù)谋∑橆^一次次把她們推回正路。

        「釘→箭→鹽→繩，順序照著來?！诡櫪嬉糇钺峥偨Y(jié)，拿粉筆在墻上標(biāo)了個小小的「√」。一列小孩從巷口跑過，停在粉筆箭頭前，七嘴八舌地猜這是什麼。吳晴指指「回」字，學(xué)大人的口氣說：「回家的記號?！鼓切『Ⅻc點頭，莫名其妙地懂了。

        休息時，淺汐把刻度錨片取到手心。她背對第一枚方向釘走了十幾步，再低頭看錨片——針頭在她的掌心里極輕地晃了一下，不是指向釘，而像是在「記住」她剛剛那幾步的方向偏差。她抬眼看顧梨音：「這東西不是指南針，它是……記路感?！?br>
        「像把習(xí)慣寫下來?！诡櫪嬉粽f。兩人都沒在此刻討論「空間」兩個字，但那個影子在話縫里停了一下。

        中午回公會，人b昨天多。公告板上與「下水道深部」有關(guān)的那張臨時通告被釘了兩張新的小紙條：上面有兩支隊伍報名、另有一隊成功處理「小型凝聚核」的回報。接待JiNg靈抬頭看她們，先笑，後習(xí)慣X把笑壓平：「你們?nèi)龁蜤級完成，評分穩(wěn)定，可以申請D級公共迷g0ng的入場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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