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線-洋城-2011-12-31

        天臺的風(fēng)像淬了冰的刀片，刮過lU0露的水泥地，發(fā)出嗚咽般的嘶鳴。整棟破敗的出租樓沉睡著，只有他們兩人是醒著的。

        陳渂欽背靠鐵銹的欄桿上，手上夾著的煙頭在寒風(fēng)中明滅不定。他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領(lǐng)口松垮的黑T恤，抵御不了多少寒氣。

        洋城的萬家燈火織成一片模糊的光海，耳邊是稀稀落落的爆竹聲，還有隱隱約約、穿透夜風(fēng)飄來的倒計時呼喊。

        “九……八……”

        他沒有回頭，目光定定鎖在對面那棟舊樓上。一塊巨大的廣告燈牌懸在那里，“幸福生活從此開始”幾個字，燈管接觸不良，閃爍著神經(jīng)質(zhì)的光，一下，又一下，像一張咧開的嘴，無聲地嘲笑著他殘存的天真。

        “七……”

        腳步聲在身后響起，赤腳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何家駿的氣息靠近，帶著夜風(fēng)的凜冽和自身散發(fā)的熱量。一只手帶著冰涼的觸感，猝不及防地從他側(cè)腰探入薄薄的T恤下擺，掌心緊貼皮膚，激起一陣細(xì)微的戰(zhàn)栗。

        “六……”

        “你又唔著鞋？”又不穿鞋？陳渂欽眉頭擰緊，身T卻像被釘在原地，沒有躲閃。那冰涼的手掌貼著他的腰側(cè)，形成一種奇異的冷熱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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