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的是攤平那些好不容易撫平的邊角,像y要把被海水泡軟的圖畫紙一張張拉直,反而可能會裂掉。
實驗員在電話那頭說得很溫柔,他說會挑「高峰值記憶」,配對「關鍵人物」當副手的時候。我沒有問「是哪段記憶」或「是誰」。問了也不過是把我已經知道的答案念出來一遍。
書桌cH0U屜里有一把早就沒用的鑰匙,是當年美術教室的備用。我一直忘了丟。指尖碰到金屬的時候,發(fā)出很輕的撞擊聲,像誰在心里關了一扇門。
我把鑰匙放回去,又拉開隔壁那格,那是我的舊畫冊。
當年高中留下的畫冊從跟謝語心互控的法庭結束後,我一直沒打開。每次看著它,我就會想起那段美術教室我想珍惜的時光,跟後來沒明說的道別。
那會讓我有一種「到門口又折返」的感覺。
繼父和媽媽從美國特地來臺北看我,問我的語氣很尋常,像是一家人在日常會遇到的那種小事,不是命令、審判,或義務,他們此刻在客廳看電視休憩,時不時傳來說笑聲。
我把畫冊翻到一半又闔上。
手機亮了一下,是姊姊在我們幾個孩子的群組傳來的貼圖:一只海豹在點頭。她只說一句:「真的不想,不去也可以。」我的繼妹Mia也在下面附和姊姊的說法,還給了我一個隔空抱抱以示鼓勵。
我走到y(tǒng)An臺,還沒乾的白T恤隨風而起。風把衣角拂起又放下。
而我突然想到,那片海之所以像秘境,并不是因為沒人知道它在哪里,而是因為我把它收得很深,深到連自己也只敢偶爾打開一點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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