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平舒了舒身,說道:“傳他進來?!?br>
不多時,伍馮風就走進了殿門,禮節(jié)行畢,她抬抬手讓他起身。
“舅舅在都城這半月過得如何,宅邸可還滿意?”
伍馮風拱手道謝,“多謝陛下掛心,臣下一切都好,宅邸也住得安適。聽聞陛下前些日子患了風寒,如今好了沒有?臣下知道陛下在宮中又太醫(yī)照料著,不該臣下多嘴,可是陛下也該顧惜身體才是?!憋L寒的事他是從聽宮中的采買太監(jiān)說的,不知道是蕭晉平刺殺趙愫愫失敗之后的不見人的托詞。要說起他們二人感情有多深那定是假的,但到底人心都是肉長的,王道多寡,她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周身卻連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不由得有幾分心疼。
不過話說完,伍馮風又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他這番話尋常人家的親戚之間說得,但在一個君主面前說,讓人聽著多少有些攀關系的意思。他只想在都城弄個小官混混日子,至于其他的他一概不想。
但他卻不想,蕭晉平非但沒有介意,心中反而對伍家愈發(fā)親近了。她似乎什么都有了,又似乎什么都沒有,在這孤獨冷清至極的高堂之中,除了阿諛奉承,她從未聽過如此親近熨帖的話。
蕭晉平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笑道:“不過是些小疾,人活一世哪能不生病的,舅舅無需擔憂?!?br>
她想了想,終于從袖中掏出一張卷軸放在他手中,“舅舅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知道朕當初為何要讓伍家入京來,朕身邊已無人太久?!?br>
她折回身,目光在那灼燒的黑印上停留片刻,突然射向座下之人。
“朕有意讓你去邊境,代替趙愫愫?!?br>
“這,這……陛下,這萬萬不可啊,”伍馮風嚇得舌頭都打了結,他忙咽了下口水,按捺住驚嚇,“且不說臣對邊境之事并不熟悉,就算是熟悉,那趙愫愫豈是凡輩?”他沒說完后面的話。因為他們二人都清楚,趙愫愫如今在朝中的地位難以撼動,若是輕舉妄動,到時候恐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蕭晉平顯然主意已定,她擺擺手,只道:“明日圣旨便會下來,舅舅且回去等著吧。邊關已無大事,那些散兵游勇已是不堪一擊?!?br>
伍馮風面露難色,卻不知如何是好,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魂不守舍地回到如今的伍府,險些撞到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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