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站在浴室鏡前,水汽氤氳,模糊了鏡面,也模糊了她自己的輪廓。
她抬手,指尖劃過冰冷的玻璃,拭出一小片清晰的區(qū)域,映出她略顯緊繃的臉。長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頸側,挑染的色彩在暖黃光線下變得深沉。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種陌生的、暴露在審視下的不適感悄然蔓延。
這不是她第一次在酒店浴室獨處,卻是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一門之隔的外面,等待著另一個人,一個她欣賞了許久、如今關系已微妙越界的女人。
方欣。
這個名字在心頭滾過,帶來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不是恐懼,更像是一種..懸而未決的期待,混雜著長久自我約束后即將松弛的惶然。
她忍不住會想,方欣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是因為她編劇的身份和背后的資源嗎?像圈內常見的那些心照不宣的交易?但這個念頭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方欣看她的眼神,里面有欣賞,有好奇,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探尋,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但獨獨沒有那種赤裸裸的功利。
或者,她只是寂寞了?在異地拍戲,找個看得順眼的人排解一下?霍一發(fā)現自己竟然在揣測方欣的動機,這讓她感到一陣自我厭棄。
這種忐忑和期待讓她恐慌。她深知自己情感的復雜性,對方欣的迷戀摻雜著童年投射的影子,以及對某種溫柔母性的深切渴望。她害怕一旦開始,就無法控制,最終會重蹈覆轍,陷入另一種難以自拔的痛苦泥潭。
她對葉正源的那份絕望的迷戀,雖然痛苦,但至少是熟悉的。而方欣帶來的,是一種陌生的、溫暖的誘惑,誘人沉淪,卻也讓她害怕未知的結局。
她想起剛才品茶時,方欣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望著她,帶著一種了然于心的、溫和的試探?;粢恢雷约嚎梢跃芙^,像以往許多次那樣,用禮貌的距離劃清界限。但那一刻,方欣手上傳來的溫度,以及那一點點因為普通話不夠流利而拖長的、近乎撒嬌的尾音,讓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然后就是現在。她沖掉了身上的泡沫,卻沖不散胸腔里那股越收越緊的力道。她對性并不陌生,理論上的,影像上的,乃至自我探索上的。那些關于欲望的知識,源于青少年時期對自身取向的懵懂認知,源于對葉正源不可言說的迷戀中夾雜的、不得不自行處理的洶涌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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