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不要嫌我老家伙話多。我同你講這些，是想讓你當(dāng)心些。我曉得你心善，同墨小姐是一般的。不過你那個鄰居啊，噯，我覺得不太對勁。鄰里互幫互助是好的，但也得分人吶?！?br>
        經(jīng)孫兒提醒，賀老漢這時也完全記起昨日在公交車上遭遇馬敏君一行人的情形。當(dāng)時他便覺得事有不對，如今擔(dān)心墨觀至好心招來禍害，也顧不得替當(dāng)事人遮掩，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告知墨觀至。

        墨觀至聽畢，略微皺眉，小聲道：“現(xiàn)在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可不是說，”賀老漢一拍大腿，“若是家里頭供奉個觀音娘娘什么的，我老頭子也不說閑話。但是那芙蓉廟我看著實在是邪門啊，占了別人家的神廟本來就不吉利，不說胎神，就說那兩條送子河，絕不是什么好東西。天地萬物，陰陽平衡，說的就是陰陽有數(shù)，有多少男娃出生，就得有多少女娃出生，這都是老天爺準(zhǔn)備好的，都是命里帶的。要是都只要兒子不要女兒，那不是亂套了嗎？”

        墨觀至默默點頭。若按正常社會結(jié)構(gòu)的走向，新生兒的性別比確實應(yīng)當(dāng)維持在1：1.05左右，男性稍多一些。就算略有浮動，也不會超過1:1.07。

        “所以哪里有那么多‘多出來’的女娃？為啥喝了陰子河的水就能靈驗，就能生女兒？為啥陽子河就不太靈？”

        賀老漢重重嘆氣。

        “我聽人說啊，剛出生的小娃娃要是沒了，魂魄沒長全，身上也沒罪孽因果，是不用喝孟婆湯的，得去專門的陰河重新排隊，輪到后就直接轉(zhuǎn)世投胎。送子河說不準(zhǔn)就是娃娃們排隊用的陰河。陰子河里頭那么多的‘女娃’，都是別人家不要的、扔掉的。沒有人扔男娃，大家都愿意要兒子，陽子河里自然干干凈凈。陰子河里都是等著重新投胎的冤魂吶。”

        明明是朗朗白日，艷陽高懸，賀老漢的這個說法卻令墨觀至平白生出一股惡寒。

        賀長生年紀(jì)小，聽了只是撇撇嘴，嘀咕道：“爺爺怎么又要搞封建迷信?！?br>
        不知為何，自從昨日下車之后，賀老漢就變得愈發(fā)神神叨叨起來，忙活了一宿，連落灰數(shù)年的神龕都翻了出來重新擺上。一家人連番勸說未果，只得聽之任之。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