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副青年相貌的人一想到自家兄長仗著病勢在諸位晚輩面前胡攪蠻纏的模樣,便立刻沉下了臉色。但他明白漩渦水戶并不會無端無由地對他說起這些小事,便只得將勃然而起的脾氣按捺一旁,本想著只靜候來者后文,沒料到嘴上卻還是忍不住要多說一句,“大哥只是任性慣了?!?br>
水戶聽了這句回答后并沒有即時說些什么,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看了扉間好一會兒。她的目光坦蕩,被好生端詳?shù)娜吮阋膊粫闹杏X得如何尷尬或是難為情,只雙手環(huán)胸任她看去。直到她看夠了,兩人的耳畔才突兀漏過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他在扉間眼中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存在,”水戶說,“我倒是從不覺得,柱間會是個慣于任性的人?!?br>
她見過木葉眾人仰望丈夫的身影時目光中所流露出的尊敬與崇拜。也許千手柱間永遠(yuǎn)以一副平易溫和的姿態(tài)示人,但是有些分寸總會在不知不覺間便被小心把握。當(dāng)沒有人敢僭越與忤逆那令人高山仰止的做派時,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說一不二的氣魄。她自然知道被稱為忍者之神的千手柱間私下里也會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小癖好,并因此在屬下口中多有不良風(fēng)評,但這些充其量不過是閑來無事的飯后談資。談資過后,他依然是木葉最堅(jiān)實(shí)可靠的中流砥柱,依然是村民心中那個宛如神祇降世的初代目火影。
在他們相敬如賓,也不失舉案齊眉的婚姻中,就連她這個最為親密的妻子也沒有見過千手柱間慣于任性的一面。
于是她說:“他實(shí)在是個無可挑剔的好丈夫,好父親,好領(lǐng)袖,好對手。他總是對遇見的每一個人都盡到他所能應(yīng)盡的責(zé)任?!彼⒎强桃庖f出這話來作無端的指責(zé),亦或是命不由人的自怨自艾,她只是坦然地望進(jìn)身側(cè)白發(fā)青年的朱紅色眼底,期冀自己從中投下的一塊銳石能夠激起波瀾,“卻似乎唯獨(dú)在扉間你這里,他不能算作一位合格的兄長?!?br>
她看到有剎那的錯愕與驚異,從對方向來古井無波的雙眼中如浮光掠影般一縱即逝。但千手扉間在外人面前是慣于喜怒無形的人,就好像喜怒于他而言,已淪為一種繁余的身外之物。他還未曾在水戶面前顯露失態(tài),便已從片刻的失態(tài)中緩過神來。于是水戶只得繼續(xù)執(zhí)起那銳石,好將它投向更深的湖底。
“也許只有在面對你的時候,他才會覺得盡責(zé)并不是首要的事情?!?br>
千手扉間將雙手環(huán)在胸前,稍稍側(cè)身與漩渦水戶對視時,本就神色寥寥的雙眸較之方才還要更為寡淡。甚至寡淡得太過,就好像水戶所言只是件與他無關(guān)的風(fēng)月事。倘若在柱間面前,這種刻意漠然的情緒幾乎已是種孩子氣般的惱羞成怒;如若有外人在此,此刻木葉二當(dāng)家周身冷峭低沉的氣壓也無疑會使他膽戰(zhàn)心驚。但是漩渦水戶既非千手柱間,左右也不能太算外人。所以她只是在這陣凌厲到已有些無禮的逼視中不卑不亢地回望過去,沉著而堅(jiān)定著,既不會因害怕而心生退讓,亦不會因偏愛而有意縱容,只是面容平靜地等待著千手扉間的回答。
在意識到叔嫂間這陣突如其來的僵持并無意義后,白發(fā)青年料峭的眉目終于重新舒緩平和下去。漩渦水戶迎向他的目光坦率到磊落直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后知后覺這并不是對方的有意發(fā)難。
“你何必?fù)?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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