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澤端坐在駿馬上,一身喜服,神儀明秀,朗目疏眉,所過之處街邊的姑娘們無不為之傾倒。
而那些郎君看著后頭的鳳儀車,紅色的幔帳疏影,饒是再有修養(yǎng)的郎君此時看著裴聿澤平靜的臉色也忍不住在心里罵上裴聿澤一句。
只覺得這裴家的公子的確矜貴,娶到了羲和公主竟也能不動聲色!
倒不是裴聿澤不動聲色,實在是他笑不出來。
娶郁禾并非他所愿,何況進宮謝恩那日他親眼目睹了郁禾的驕橫,心中更是不悅。
遲遲鐘鼓初長夜,這洞房花燭夜,從未有此一刻,讓裴聿澤覺得煩躁,他正襟危坐,看著正前方床榻上的郁禾,紅紗將她的面容遮盡,只隱約瞧見金簪步搖,繁復華麗的喜服層層疊疊迤邐而下,裙擺鋪陳開來,占了大半個床榻,他的心也如那喜服一般沉重。
星辰眨著倦眼,尚宮喜慶一聲:“吉時已到?!?br>
郁禾攥在手里的金鈴手鐲微緊,她深深吐納一息,紅紗底瞧見了一雙玄靴,緊張的心卻溢出絲絲甜蜜來:裴聿澤,我來了,我來嫁你了。
修長瑩白的手指握住了紅紗的一角,緩緩抬起......
裴聿澤......不是,是夫君了,嬤嬤說,今晚第一句話要喊一聲“夫君”,那樣駙馬會很開心的。
夫君,夫君,這一個月郁禾都在心里念著這個稱呼,今晚終于要喊出口了,她攥著金鈴的手微微發(fā)顫,是激動期待的,她的臉頰逐漸升溫,旁人瞧不見,當真如冰天雪地里滲出來的牡丹花嬌艷柔美。
“公子,公子不好了!雨瓷小姐又犯病了!”
一聲急呼從院里猛地砸進來,郁禾看到裴聿澤握著紅紗的手微頓,掀到一半的紅紗霎時落下,她愣怔一瞬,眼見著裴聿澤朝著她的腳尖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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