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坐這里？”裴少成卻沒有笑。謝樵行猜測，他大約還沒有從轉(zhuǎn)身之前醞釀出的怒火中緩過神來，臉色瞧著十分不好看。

        謝樵行也慢慢收斂笑容，臉上恢復(fù)幾分正色：“我跟柳舜卿換了座位，以后都坐這兒了。驚喜么？以后你就再也不用被他煩擾了?！?br>
        裴少成臉色很淡，惜字如金，只低低“哦”了一聲。

        應(yīng)付完李思昉的又一次經(jīng)義考試，已是初夏光景。

        柳舜卿心頭難得有了片刻放松，命吟松搬出許久都沒碰過的古琴，擺在院里的石桌上，就著初夏微醺的暖風(fēng)，輕攏慢捻，任空靈幽遠(yuǎn)的琴聲隨風(fēng)四散飄遠(yuǎn)。

        裴少成在屋里聽到琴聲，緩緩踱到窗邊，靜靜盯著院子里彈琴的人影，眼中若有所思。

        其他齋舍的監(jiān)生們循著琴聲找到他們這方石桌前，三三兩兩圍做一圈。柳舜卿垂眼盯著琴弦，對聚攏過來的聽眾恍若未覺。

        一曲終了，有人帶頭鼓掌，蕭守真笑道：“好一曲古樸幽雅的《文王操》！舜卿你這琴技當(dāng)真越發(fā)爐火純青了呀！”

        柳舜卿笑道：“守真過譽了，我好些日子沒練琴，手都有些生了?！?br>
        不知何時，裴少成也站在自己房間門口，遠(yuǎn)遠(yuǎn)看著這邊談笑風(fēng)生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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