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素程掃了一眼，當真發(fā)現(xiàn)那些人在看自己，也愣住了。因為要到府里報名，所以他臨出門前還特意整理過儀容，應該是沒問題的。

        “噢，你們說這個?！鼻邦^的考生聽見了，干脆回過頭來，“應該是在給自家哥兒物色如意郎君吧?！边@個考生名叫李涵榮，年紀不大，卻也不小，正值青年。

        墨珣有些無語，最終也只得干巴巴地“哦”了一聲。這大街上能看出個啥？無非就是個外貌長相罷了。就算他們是考生、有前途，可又不是來考試的人都能考過。要么就等到他們考完了、榜放出來，把垂頭喪氣的排除掉豈不美哉？

        李涵榮不知怎么就突然大笑起來，指著墨珣就是一通渾說：“怎么？年紀輕輕就惦記著找夫郎了？”

        你是不是傻了？

        墨珣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過去，眼睛狹長，看起來十分懶散。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但畢竟住在一起，還都是一個縣的，這么漠視也說不過去。墨珣思索了一下，便吟道：“好言自口，莠言自口”

        “哈哈哈，你這小……”李涵榮似乎是怒極反笑了，剛想嘲諷墨珣一介孩童也敢在自己面前妄用《詩經(jīng)》，結果話還沒說出口，腦子先轉過來了——墨珣年紀小歸小，這次卻過了縣試與他一同來考府試，那明顯資質(zhì)就不一般了。

        而李涵榮之所以會知道那些人是在給自家哥兒相看郎君，是因為他并不是第一次來考府試了。前年縣試考過了之后，他連著兩年都參加了府試，結果都未中。他今年是第三次來，與新一屆的考生一道進府彼此之間也互相有個照應。

        李涵榮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面上突然漲得通紅，訥訥地張張嘴，半天沒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墨珣用的那句話出自《詩經(jīng)·小雅·正月》，這是一首諷刺周幽王的詩歌。詩中表現(xiàn)了末世昏君、得志小人和廣大人民三種人的心態(tài)1，而此時墨珣把自己擺在民眾的位置，那么說出口的話，就是在暗喻自己是得志的小人了！李涵榮腦子轉得快，立刻想到這里，當下臉色就不好了。

        墨珣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他挑這句其實沒別的意思，只單句來看，不過就是說“好壞都憑你一張嘴”，而且他還特意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在說呢，結果還是把對方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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