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了。
藺王孫推心置腹的那一番懇談,什么海島寶藏、誤認(rèn)令牌、尋仇滅門……甚至照顧遺孤,一切全都是他胡編亂造的謊言!
而章宿仍然在破口大罵:“姓藺的老東西吞下牽星山莊,在海侯城里吃了個滿嘴流油,作威作福幾十年,就生下了你這條屁本事沒有的小崽子!兩面三刀的下作玩意,給人當(dāng)癩皮狗才混起來的暴發(fā)戶,要不是因為韓綺的事,沈大哥高看他一眼,憑他也配與我們稱兄道弟!我呸!真是什么爹什么崽,你天生就是一條夾著尾巴偷偷咬人的狗雜種!”
藺王孫毫不在意他辱罵自己的亡父,哈哈笑道:“我看你這個老東西,才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為了點兒浮財,在沈家園里刮地三尺,嫂嫂嫁妝箱子都恨不得扛回家去,這也倒罷了!我爹吞下牽星山莊不假,但每年多出來的生意出息,你這貪得無厭的老東西要得還少了?”
他說到這里,似是終于觸及心病,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切齒冷道,“我爹死了以后,我年紀(jì)輕輕孤掌難鳴,武功沒練到家不說,朝廷那頭又襲不成爵,這沒名沒分的小侯爺當(dāng)?shù)眯牧淮帷氵@位好世伯,不說幫我的忙,倒三五不時來打秋風(fēng)、要好處!”
他倏而走近兩步,怨毒地死死瞪住章宿,陰森森道,“好一個倉山章!你他媽的,新娶的小妾恨不得都要老子養(yǎng)活……老而不死的賊雜,也配張口閉口自詡世家!”
章宿發(fā)了狂一樣:“你有本事就一劍捅死我!我做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他說著忽然嚎啕大哭,聲音凄厲如肝腸寸斷一般,“我的孩兒,我的家業(yè)??!沈大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哭到一半,他又瘋癲地哈哈大笑,“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你這種廢物點心,就算練成金蟬玉蛻功又能怎樣?韓綺可還沒有死!他說不定就藏在暗處,遲早有一天要了你的狗命!”
方天至低垂的眼睫忽而輕顫了顫。
但他沒有睜開眼來,只是靜靜地在黑暗中思索。
這幾個跳梁小丑怎樣攀咬內(nèi)斗,方天至一概都不放在心上。他之所以奉陪到如今,只是為了知道師叔六妙……或者說韓綺的身份和下落。章宿死到臨頭,口不擇言,已讓他知道了一絲極其重要的真相——
韓綺并非沈家滅門慘案的兇手。白玉京與海侯府之間的所謂寶藏之爭,不過是藺王孫信口開河罷了。而藺合意不但與韓綺無仇無怨,甚至極可能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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