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法成的這番處置,可說鐵面無私,竟連對峙也不曾要求,直接便相信了殷梨亭的說辭,是以教人覺得怒氣平復之余,也對他所言的苦衷有些好奇。
事已至此,金剛門門下弟子便引諸僧及武當派道人往客房中歇息,而空智、殷梨亭、方天至三人,則被剛正引到廳中,坐下詳談。
剛正待眾人吃了口茶,這才將腹稿緩緩道出:“實不相瞞各位,金剛門自打在西域創(chuàng)派之后,一百余年來可以說得上是稱霸一方,可今日諸位在我這門派中行走,所見之人可多?”
方天至等人聞言一想,仿佛卻不曾見過許多門人。
那剛正便苦笑道:“蒙恩師厚愛,令我做了這掌門人,諸位師兄弟雖無二話,心中卻不服氣。早二十年前,便各自攜了門派弟子,往中原去投靠了蒙古人啦。好教諸位知道,我約束不了師兄弟,已有四五年未曾見到人了,他們?nèi)酥慌紶柵傻茏踊貋砜纯?,為的也是勸服我一并歸順朝廷,我心中不愿,只得應付。這等丑聞,灑家本不愿說出口來,只今日事關(guān)重大,是以才說與諸位聽?!?br>
他這番話說出,空智及方天至都聽得面無表情,殷梨亭也是將信將疑,道:“那依貴派的意思,我俞三哥便要自認倒霉了?如若不然,只該去蒙古人那找你師兄弟說理?”
剛正正色道:“此言差矣。今日那被殷六俠刺傷的人,便是我?guī)煹軇傆〉牡茏?。既然他是罪魁禍首,灑家身為掌門,便做主將他交給武當派處置,生死勿論,絕無二話。”他頓了頓,又緩緩道,“俞三俠受此大難,灑家心中甚是抱憾,但所幸尚可以彌補一二。”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來,便教殷梨亭當場怒上心頭,冷笑道:“我俞三哥如今渾身筋脈骨骼盡斷,請教剛正掌門,何以彌補一二?”
剛正微微一笑,輕輕拍了下手,打后堂便繞出一個黃衣僧人來,那僧人目不斜視,手中捧出一對巴掌大的檀香小盒,恭恭敬敬的交到了剛正手上。剛正接過小盒,道:“若是甚么了不得的內(nèi)傷,那敝派定然無能為力。但若是外傷,那還有得彌補。這盒中所盛,乃是敝派的療傷圣藥,名叫黑玉斷續(xù)膏。這藥膏無甚特別之處,單對筋骨傷殘等外傷具有奇效?!彼麑⒁恢缓凶臃旁谧郎?,推給殷梨亭,“若俞三俠是為大力金剛指所傷,那么用此藥膏治療,雖不敢保證武功恢復往昔成就,但骨骼重生,從此正常行走活動,卻是能辦到的?!?br>
殷梨亭聞言當即驚呆,他愣了半晌,忽而目中迸發(fā)狂喜,驚疑不定道:“剛正掌門所言不虛?黑玉斷續(xù)膏真能使我三哥如正常人般行走?”
剛正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若無此奇效,焉敢在殷六俠及少林神僧前賣弄!”他又面帶愧色的嘆息道,“只是俞三俠受傷日久,身上骨骼恐怕已長成畸形,若要施治,須重新將全身骨骼捏碎,再敷此藥膏,才能見效?!?br>
殷梨亭怔怔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緩緩道:“若真能如此,我三哥也算稍微有了個盼頭了?!彼魂嚧蟊笙?,冷靜下來,便對剛正適才所言的門派內(nèi)斗信了幾成。若非如此,實沒有將人打傷,又好言好語的送上奇藥的道理。但這到底是他們金剛門門風不正所致,因此殷梨亭也不多言,只想到要給師父去信,到時再商議如何處理此事。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