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想明白了，徐徐開口：“自從她們死后，我天天做夢夢到她們和我哭訴不能去地府，我當(dāng)天就找了和尚做法事。第二天晚上還是夢到了，我又找了道士做超度法事，反反復(fù)復(fù)……沒有一次是成功的……”

        “后來我見人就問有沒有法子送我的女兒去輪回，我實在看不得她們夜夜在墳前哭。”

        “可他們都說我瘋了，世上沒有鬼，是因為我太想念女兒才會天天夢到的，還給我扔了個女娃娃養(yǎng)……”

        方婆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她看著柳泫之的目光有些散，又好似不再看她，只是單純的在回憶。

        “確實很長時間沒夢到了……不過我應(yīng)該是養(yǎng)不了娃娃的，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娃娃在頂上的水庫淹死了……她原本腦子就不太好，一進水就更慌了……撈上來的時候早沒氣了……”

        方婆的目光突然從門口收回來，似乎在躲避著什么，她嘴巴沒停，繼續(xù)說道：“我求來了一個大師幫我開天眼……我沒想到真的能見到我的女兒們……我很高興，我以為我能和她們就這樣生活下去了……”

        人鬼一起生活顯然不會這么美好。

        “碰不到也沒關(guān)系……可是多少個年年月月了，她們還是留在這里，每年都唱著同一出戲……她們真的不能去輪回……我做的夢是真的……”

        “戲班子其他人說，他們要去投胎了，那除了我，沒人聽她們唱戲了...."

        "于是我又找到了那個大師，求著她再幫幫我，她說我家天命如此，改不了……只給了我鎮(zhèn)魂的符紙，叫我收些孤魂野鬼，當(dāng)作是安慰了...."

        這大師的做法似乎不像是道協(xié)那些正兒八經(jīng)的道士，大概是民間術(shù)士。

        “但我年紀(jì)越大越不放心，她們的壽命沒有盡頭，而我總會死，會去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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